清晨六點半，智能窗簾如同被按了快進鍵的皮影戲幕布，沿著玫瑰金軌道緩緩向兩側收卷，將五月的朝陽精準地鋪在陳偉彆墅二樓的旋梯上。這束光裡浮動著細微的塵埃，像是被打碎的星星，落在樓梯扶手那些手工雕刻的纏枝蓮紋上——這些紋路是陳偉去年在意大利拍賣行拍下的老物件，據說曾屬於某個沒落貴族，此刻正反射著低調又張揚的光。
“唔……”歐風琳從主臥的絲絨大床上翻了個身，長發掃過床頭櫃上那隻琺琅杯，杯沿還沾著昨晚陳偉給她溫的蜂蜜牛奶漬。她眯著眼看向窗外，梧桐樹葉在晨風中晃出細碎的光斑，像極了夢境裡風琳穀上空的流螢。
樓下傳來咖啡機“咕嚕咕嚕”的工作聲，夾雜著張強那口自帶笑點的鯉城腔：“巧巧你看我這肌肉，昨天搬酒桶練的，是不是比樊正索那細狗身材帶勁？”
“張強你能不能彆大清早凡爾賽，”吳巧巧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等下廖可欣下來聽到，又要跟你家樊正索告狀，說你人身攻擊。”
歐風琳笑著掀開被子，赤腳踩在恒溫地板上，走廊儘頭的健身房裡已經傳來樊正索練瑜伽的呼吸聲。這家夥自從和廖可欣在一起後，硬是把擼鐵改成了普拉提，說是“要修煉身心合一的境界，才能在夢境裡更快結丹”。
“醒了？”陳偉端著一杯拉花成愛心形狀的拿鐵從廚房走出來，黑色真絲睡袍領口鬆垮地敞開，露出鎖骨處那道在夢境裡和妖獸搏鬥時留下的淺疤。他把咖啡遞過去，指尖輕輕刮了下歐風琳的鼻尖，“昨晚在鯉行宮打坐到後半夜？看你眼下有點青。”
“嗯，”歐風琳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溫熱的奶泡在舌尖化開，“總覺得風琳穀那棵千年古柏有點不一樣，樹乾上的紋路好像在動，跟《修仙入門三百問》裡說的靈氣潮汐征兆很像。”
“彆太拚，”陳偉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發頂，“你現在元嬰期巔峰已經夠快了，咱們這夥人裡除了我，就數你進度猛。張強他們三個還在金丹期晃悠呢，天天喊著要內卷，結果晚上偷偷組團打遊戲。”
這話剛說完，就見張強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樓梯跑下來，t恤上印著“ink俱樂部”的ogo——那是陳偉和發小李行暐合開的汽摩俱樂部，上個月剛在省賽拿了團體冠軍。“說誰打遊戲呢？”他手裡還攥著個肉包，含糊不清地嚷嚷，“昨晚我可是在夢境裡給鯉行宮的護山大陣加了三道符篆，樊正索能作證！”
樊正索穿著灰色瑜伽服從健身房走出來，額角還掛著汗珠，聞言翻了個白眼：“作證？作證你加完符篆就去偷摘吳巧巧種的靈果？要不是我用捆仙繩把你套住，你那點修為早就被靈果樹的反噬震回築基期了。”
吳冕夜抱著筆記本電腦從客房出來，黑框眼鏡滑到鼻尖，鏡片後的眼睛半眯著，顯然還沒睡醒。“彆吵了，”他打了個哈欠，“蘇曉琴剛發微信說，她那邊鷺島大學的早課取消了，等下九點準時進夢境，讓我們彆在她上線前闖禍。”
提到蘇曉琴，吳冕夜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這對異地戀情侶每天的固定節目，就是隔著屏幕分享現實和夢境的雙重日常，昨晚蘇曉琴還給他寄了個快遞，說是520禮物，現在估計已經躺在彆墅的收件箱裡了。
七點半的時候，廖可欣和吳巧巧也陸續下樓。廖可欣穿著淡紫色連衣裙，手裡拿著本《咖啡師進階指南》，這是她為了咖啡館的新品研發特地淘來的絕版書。吳巧巧則抱著平板電腦，上麵是昨晚沒算完的咖啡館賬目，她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滑動，突然“哎呀”一聲：“上周進的埃塞俄比亞豆好像算錯了數量，張強你采購的時候是不是又多買了兩公斤？”
“那不是怕不夠嘛，”張強撓撓頭，“你想啊，要是夢境裡修煉耗體力，回來現實世界不得多喝點好咖啡補補？這叫未雨綢繆，懂不懂？”
“是懂你個大頭鬼，”吳巧巧伸手擰了把他胳膊，“多出來的錢從你零花錢裡扣，正好給我買520禮物。”
眾人正鬨著，陳偉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李行暐發來的語音，背景音裡隱約能聽到引擎轟鳴：“阿偉，你那輛保時捷911我給你改好了，下午有空來俱樂部試試？對了，鐘蒔夢烤了曲奇，讓你帶點回去給那夥小年輕。”
掛了電話，陳偉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八點了，先處理現實的事。酒館的酒單樊正索昨天更新好了嗎？咖啡館的新品嘗鮮活動吳巧巧宣傳圖做了？”
“早弄完了，”樊正索晃了晃手機，“用的還是上次拍的歐風琳拉花的照片，評論區都說想喝‘仙女親手做的咖啡’。”
“少來，”歐風琳臉頰微紅，“明明是大家配合得好，廖可欣的服務話術才是點睛之筆。”
正說著，彆墅大門的智能識彆係統響了，是吳巧巧到了。她一進門就把一個精致的紙袋遞給張強：“喏，你的520禮物，限量版的賽車模型，我托人從國外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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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眼睛一亮，連忙從背後拿出個絲絨盒子：“我也給你準備了，上周去珠寶街定做的手鏈，上麵刻了我們的名字縮寫。”
吳巧巧打開盒子，眼眶瞬間紅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細鏈條的？”
“猜的唄，”張強撓著頭傻笑，“畢竟我家巧巧是仙女，戴粗的不好看。”
這邊甜蜜互動，那邊樊正索也偷偷給廖可欣發了條消息：“禮物藏在你枕頭下了，等下回去看。”廖可欣回了個害羞的表情，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吳冕夜看著手機裡蘇曉琴的頭像，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刪，最後隻發了句：“等下夢境見，給你看個好東西。”
八點半，眾人分工明確地開始處理各自的任務。陳偉在吧台調試新的雞尾酒配方，他手腕輕揚，搖酒器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冰塊撞擊的聲音清脆悅耳。歐風琳則在咖啡館區域試做新品，她專注地盯著萃取機上滴落的咖啡液，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她認真的側臉上，連睫毛的影子都顯得格外溫柔。
突然，歐風琳手一抖，咖啡杯差點從手裡滑落。“怎麼了？”陳偉立刻放下搖酒器走過去。
“沒、沒事，”歐風琳按住胸口，“就是剛才突然感覺丹田一陣發熱，好像有股氣流在亂竄，跟上次突破元嬰期前的感覺很像……”
“真的？”陳偉眼睛一亮，隨即又皺起眉，“可是大乘期沒那麼容易突破的，你現在元嬰期巔峰才穩固了不到一個月。”
“我也不知道，”歐風琳咬著唇，“但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衝出來一樣。”
樊正索湊過來：“要不要現在就進夢境試試？風琳穀的靈氣最濃鬱，說不定真是突破的契機。”
“我看行，”張強也附和，“正好今天520，突破大乘期當禮物，這排麵夠大！”
吳冕夜推了推眼鏡：“我跟蘇曉琴說一聲，讓她也在那邊護法，雖然隔著距離，但多個人多份保障。”
九點整，眾人準時躺在各自的床上，戴上特製的傳感頭環——這是他們偶然發現能穩定進入夢境世界的“法器”，外觀看起來像個普通的藍牙耳機，卻是連接現實與修仙世界的關鍵。
意識沉入黑暗的瞬間，耳邊傳來熟悉的風聲。再次睜眼時，鯉行宮的景象已經鋪展在眼前。飛簷翹角的宮殿懸浮在雲端，朱紅色的梁柱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遠處的風琳穀被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千年古柏的枝葉在靈氣滋養下泛著瑩潤的綠光。
“果然不一樣了！”歐風琳落地時輕呼一聲，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比昨天濃鬱了數倍，甚至能看到肉眼可見的靈霧在流轉。
陳偉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她皮膚下隱隱跳動的靈力：“彆慌，按平時修煉的節奏來，我和豐塏在旁邊護法。”黃豐塏是他們在夢境裡結識的散修，實力深厚，為人仗義，自從加入鯉行宮後就成了他們的得力助手。
黃豐塏已經在風琳穀的空地上布好了聚靈陣，他捋著花白的胡須笑道：“小友不必緊張，老夫觀你氣息沉穩，雖有波折但根基紮實，此次突破定能成功。”
歐風琳深吸一口氣，盤膝坐在聚靈陣中央。她閉上眼，按照《大乘真經》的口訣引導靈力運轉。起初一切順利，可當靈力行至丹田時，突然像脫韁的野馬般暴衝起來，疼得她渾身一顫，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不好！靈氣暴動了！”黃豐塏臉色一變，立刻祭出一麵青銅古鏡，鏡光落在歐風琳身上，形成一道防護罩。
陳偉也祭出自己的佩劍“裂風”，劍身嗡鳴著釋放出柔和的劍氣，一點點安撫那些躁動的靈力。“風琳，集中精神！”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想想我們第一次在夢境裡相遇的場景，你當時還把我當成搶靈草的妖獸呢。”
歐風琳在劇痛中忍不住笑了出來，心神一鬆，那些狂暴的靈力似乎也溫順了些。她想起第一次進入夢境，自己還是個剛煉氣期的小菜鳥，看到陳偉這個大乘期高手從天而降，嚇得揮著小匕首就衝上去，結果被他一根手指就按住了腦袋。
“還有上次去秘境尋寶，你非要搶那隻長得像豬的靈獸當寵物，結果被它噴了一臉泥漿，”陳偉繼續說著，語氣裡滿是寵溺，“回來還嘴硬說那是最新潮的修仙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