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清晨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懶洋洋地淌過鯉城彆墅區的雕花鐵柵欄。陳偉是被窗台上那隻三足金烏擺件的反光晃醒的——這玩意兒明明上周在夢境裡被吳冕夜掰斷了一隻腳,此刻卻完好無損地蹲在意大利手工打造的窗台上,青銅羽翼還隨著穿堂風輕輕顫動。
“搞什麼飛機?”他揉著眼睛坐起來,絲綢睡衣滑到肩頭。昨晚在鯉行宮的聚靈陣裡修煉到後半夜,大乘期的靈力在經脈裡流轉的酥麻感還沒散儘,床頭櫃上那隻本該隻存在於識海裡的龍凝劍正泛著冷光,劍穗上的黑曜石珠子磕在歐式雕花床頭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樓下傳來歐風琳的尖叫,緊接著是玻璃杯摔碎的聲音。陳偉趿著拖鞋衝下樓,隻見他那位大乘期道侶正指著開放式廚房的大理石台麵,手裡還捏著半塊沒吃完的三明治。台麵上憑空多出個半人高的煉丹爐,紫銅爐身上刻著的聚火陣紋路正冒著絲絲白氣,把旁邊樊正索剛烤好的曲奇餅熏得發焦。
“這不是我夢境裡那隻‘九轉玲瓏爐’嗎?”歐風琳的卷發亂糟糟的,睡袍領口歪著,露出鎖骨上淡淡的朱砂痣——那是上次陳偉用龍凝劍給她渡靈力時不小心留下的印記。她伸手戳了戳爐壁,陣法紋路突然亮起,嚇得她往後跳了半步,正好撞進趕來的陳偉懷裡。
“咋咋呼呼的,”陳偉摟住她的腰,指尖觸到她睡袍下溫熱的皮膚,“跟你說過多少次,大乘期修士要穩住……我靠!”他話沒說完就僵住了,客廳那麵定製的落地窗外麵,本該是精心修剪的法式花園,此刻卻立著棵三人合抱的古鬆,樹乾上纏著流光溢彩的靈藤,幾片帶著露珠的葉子甚至拍到了玻璃上,留下淡金色的水漬。
“陳偉你看!”樊正索舉著手機從二樓衝下來,他那頭精心打理的錫紙燙睡得支棱著,t恤上還印著“修仙不如蹦迪”的沙雕圖案。“我剛想發個抖音問早安,結果鏡頭裡拍到這玩意兒——這不是我們鯉行宮後山的聚靈鬆嗎?”他把手機懟到眾人麵前,視頻裡古鬆的枝椏間還飄著幾隻巴掌大的靈蝶,翅膀扇動時灑下的熒光在晨光裡看得清清楚楚。
吳冕夜頂著雞窩頭出現在樓梯口,手裡捏著本《高等數學》,昨晚熬夜刷題的黑眼圈比他結丹期的靈力波動還明顯。“你們吵什麼……臥槽我的符紙!”他突然盯著茶幾失聲叫道,隻見原本放著遙控器的地方堆著半尺高的黃色符紙,朱砂、狼毫筆和硯台擺得整整齊齊,最上麵那張“清心符”還在微微發亮。
“不止呢,”廖可欣端著杯牛奶從廚房出來,她今天穿了件粉色蕾絲睡裙,是樊正索上周剛給她買的生日禮物。“咖啡機旁邊多了個玉淨瓶,裡麵的靈泉水還在冒泡,我剛才試著倒了點,結果牛奶直接變成靈液了。”她晃了晃手裡的玻璃杯,原本乳白色的液體此刻泛著淡淡的瑩光,杯壁上還掛著幾顆星星點點的光斑。
張強打著哈欠從客房出來,身後跟著睡眼惺忪的吳巧巧。這位負責酒館安保的壯漢此刻頭發像個雞窩,t恤領口還沾著點薯片渣——昨晚他們幾對情侶窩在影音室看恐怖片,這貨嚇得把整包薯片都按在了胸口。“大清早的吵什麼……我去!”他猛地瞪大眼,指著玄關處,“那不是我夢境裡煉體用的玄鐵啞鈴嗎?怎麼跑到鞋架旁邊了?”那對黑漆漆的啞鈴足有半人高,上麵還沾著幾片乾枯的妖獸鱗片。
吳巧巧嚇得往張強懷裡縮了縮,她今天穿的草莓睡衣還是張強特意托人從日本代購的。“強哥,這……這是不是在做夢啊?”她伸手戳了戳啞鈴,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哆嗦,“我昨天還跟我媽視頻說夢見你變成大猩猩舉鐵呢……”
“變什麼大猩猩,”張強摟住她的肩膀,試圖用結丹期的氣勢穩住場麵,結果腳下踢到個圓滾滾的東西,低頭一看差點跳起來,“我那隻‘噬靈龜’怎麼也出來了?”隻見隻巴掌大的小烏龜正慢悠悠地從鞋櫃底下爬出來,背甲上的紋路像極了酒館裡那套限量版威士忌的標簽。
陳偉摸著下巴繞著聚靈鬆轉了兩圈,龍凝劍突然從客廳飛出來懸在他肩頭,劍身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光。“不對勁,”他伸手按住劍柄,指尖傳來熟悉的靈力共鳴,“這些東西帶著我們的氣息,不是幻覺。”
歐風琳的鳳鳴劍也從她臥室裡飛了出來,劍身泛著柔和的紅光,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我的劍也有反應,”她抬手握住劍柄,感受著裡麵湧動的靈力,“就像……就像我們還在夢境世界裡一樣。”
樊正索突然“哎呀”一聲,掏出手機開始翻通訊錄。“壞了壞了,曉琴昨天回鷺島了,她那邊會不會也這樣?”他剛要撥號,吳冕夜已經按捺不住打了過去,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蘇曉琴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裡炸出來:“冕夜!我宿舍陽台長了棵千年靈草!還有我枕頭底下那本《丹經》怎麼變成實體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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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淡定,”吳冕夜對著電話連聲安撫,手指卻緊張地摳著沙發扶手,“我們這邊也一樣,你先彆聲張,等我們想想辦法……”掛了電話他癱坐在沙發上,抓著頭發哀嚎,“完了完了,這下全校都要知道我們偷偷修仙了!”
“怕什麼,”張強拍著胸脯站起來,玄鐵啞鈴突然“哐當”一聲跳到他腳邊,嚇得他差點蹦起來,“咱們鯉行宮怕過誰?再說了,有陳老板這大乘期大佬在,還鎮不住場麵?”
陳偉白了他一眼,走到聚靈鬆跟前,伸手摸了摸樹乾。冰涼的樹皮上覆著層薄薄的靈氣,指尖劃過的地方,樹葉突然沙沙作響,掉下來幾片帶著露水的葉子。“問題是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出來,”他撿起片葉子,隻見葉脈裡流轉著淡淡的靈光,“還有,它們能不能回去?”
“回不去才好呢,”廖可欣突然興奮起來,指著煉丹爐說,“以後咱們煉丹藥就不用在夢境裡偷偷摸摸了,直接在廚房就能煉,還能順便給酒館調點靈酒,肯定火!”
“你想啥呢?”樊正索敲了敲她的腦袋,“要是被彆人發現了怎麼辦?上次你煉的‘美顏丹’差點讓宿管阿姨以為我們在製毒,這次把煉丹爐擺廚房,消防隊不得天天來查崗?”
“那怎麼辦嘛,”歐風琳靠在陳偉懷裡,鳳鳴劍在她身後來回飛舞,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撞得叮當作響,“總不能把這些東西扔出去吧?龍凝劍和鳳鳴劍可是我們的本命武器。”
陳偉突然眼睛一亮,掏出手機點開抖音。“你們看,”他把屏幕轉向眾人,“剛才有人發了條視頻,說鯉城公園出現了會發光的魚,還有人說看到禦劍飛行的人……”視頻裡一群大爺大媽舉著手機追著條泛著藍光的錦鯉跑,配樂還是最近很火的“恐龍扛狼”。
“不是吧阿sir,”張強刷著評論區咋舌,“已經上熱搜了?鯉城驚現奇幻生物都爆了!”
吳冕夜突然指著窗外,隻見隔壁彆墅的王阿姨正舉著手機拍聚靈鬆,嘴裡還念叨著:“哎喲這鬆樹長得真彆致,還會發光呢,快讓我家老頭子也來看看……”
“快快快拉窗簾!”樊正索手忙腳亂地去拉遮光簾,結果靈力沒控製好,直接把旁邊的花瓶震碎了。廖可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一揮,結丹期的靈力催動著水流把碎片衝到垃圾桶裡——這招是她上周剛學會的“水袖訣”,沒想到第一次在現實中使用是為了收拾殘局。
“現在怎麼辦?”吳巧巧抱著張強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圓,“要不我們假裝這些都是道具?就說我們在拍spay?”
“你看這靈蝶像道具嗎?”陳偉指了指落在歐風琳發梢的靈蝶,小家夥正用觸角親昵地蹭著她的卷發,翅膀扇動時灑下的熒光在她臉頰上跳躍,“這玩意兒會自己飛,還會拉屎——上次吳冕夜就被它的靈糞砸中過額頭。”
提到這事吳冕夜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起來就離譜,那玩意兒的糞居然是凝露丹的材料!當時我還以為走大運了,結果煉化的時候差點爆體而亡。”
“行了彆扯遠了,”歐風琳戳了戳陳偉的腰,“你是鯉行宮宮主,快拿個主意。”
陳偉清了清嗓子,正準備發表重要講話,彆墅大門突然被敲響了。幾人瞬間噤聲,交換著驚恐的眼神。張強擼起袖子,抄起玄鐵啞鈴就往門口走:“彆怕,有我在!敢來查崗我就用這玩意兒……”
“是我!李行暐!”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快開門,我看到你家院子裡長了棵發光的樹,是不是搞什麼新派對?”
陳偉鬆了口氣,走過去打開門。隻見李行暐穿著皮夾克,戴著墨鏡,身後跟著同樣打扮的鐘蒔夢,兩人手裡還提著個保溫桶。“你們這是……”
“剛從俱樂部過來,”鐘蒔夢摘下墨鏡,眼睛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客廳裡的煉丹爐,“行暐說看到你家院子裡有棵會發光的樹,我還以為他熬夜改車改出幻覺了……這到底是啥啊?拍電影呢?”
李行暐走進來,伸手摸了摸龍凝劍的劍鞘,突然“嘶”了一聲:“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冰?還有你家這鬆樹上掉下來的葉子,居然能在手裡轉圈?”他攤開手掌,那片靈葉正隨著他的呼吸上下浮動。
“說來話長,”陳偉把兩人拉進屋裡,反手關上門,“這事說來有點離譜……”他剛要解釋,手機突然響了,是酒館的常客王老板打來的,說是看到他們酒館門口飄著幾個透明的影子,問是不是新搞的全息投影。
“完了,酒館那邊也出事了,”陳偉掛了電話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看來不止彆墅,連我們常去的地方都開始出現夢境裡的東西了。”
“那咖啡館呢?”歐風琳趕緊給吳巧巧使眼色,“巧巧你快去看看收銀係統有沒有出問題,彆讓客人發現異常。”
吳巧巧剛拿起包就要走,張強一把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結丹期修士護送,安全有保障。”他說著還秀了秀胳膊上的肌肉,結果玄鐵啞鈴“哐當”一聲又跟著他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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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這個,”陳偉把龍凝劍遞給歐風琳,“遇到搞不定的就用靈力震懾,彆輕易傷人。”他又轉向樊正索,“你跟廖可欣去酒館看看,把那些靈體影子收起來,就說是新到的裝飾燈。”
“那我呢?”吳冕夜舉著手問,手指還在飛快地給蘇曉琴發消息,讓她待在宿舍彆亂跑。
“你跟我留在這裡,”陳偉指了指聚靈鬆,“研究一下這些東西能不能收進儲物袋——對了,你的儲物袋也出來了吧?”
吳冕夜趕緊摸了摸口袋,掏出個巴掌大的灰色布袋,往空中一抖,居然真的把茶幾上的符紙都吸了進去。“嘿,還真能用!”他眼睛一亮,又試著去收煉丹爐,結果袋子剛碰到爐壁就被彈開了,“看來體積太大的不行。”
“大乘期的來試試,”陳偉接過歐風琳遞來的龍凝劍,注入一絲靈力,劍身在陽光下發出龍吟般的嗡鳴。他抬手對著聚靈鬆虛虛一抓,古鬆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樹根處冒出淡淡的白光,似乎真的要被收走,可就在這時,整棵樹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光,震得陳偉後退了兩步。
“不行,”他甩了甩發麻的手臂,“這些東西跟現實世界產生了連接,強行收取會引發靈力爆炸。”
“那怎麼辦啊?”鐘蒔夢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她的美甲上還貼著ink俱樂部的ogo貼紙,“總不能讓這些玩意兒一直杵在這兒吧?等會兒物業來查水表,看到這棵會發光的樹,不得把你們家列入危險建築?”
李行暐突然掏出手機開始錄像:“我覺得這事挺酷的啊,你看這靈蝶,拍出來絕對上熱門。”他舉著手機追著靈蝶跑,結果被地上的靈草絆倒,差點摔進煉丹爐裡,“哎喲我去,這草還會紮人!”
“彆鬨了,”陳偉把他拉起來,“這些東西帶著靈力,普通人接觸多了會出問題的。上次張強就是不小心讓個醉漢碰了他的玄鐵啞鈴,結果那大叔第二天直接去健身房辦了年卡,現在天天舉著杠鈴跟人比誰肌肉硬。”
“那也是好事啊,”張強從門口探進頭來,他剛把吳巧巧送上車,“強身健體,利國利民。”
“利你個頭,”歐風琳把他推了出去,“快去咖啡館,記得把靈泉水藏好,彆給客人加錯了。”
等眾人都走了,彆墅裡隻剩下陳偉、吳冕夜和還在研究靈蝶的李行暐夫婦。陳偉坐在沙發上,指尖敲著膝蓋沉思,龍凝劍在他身側輕輕浮動,劍身上的龍紋似乎活了過來,在晨光裡緩緩遊動。
“你說,”吳冕夜突然開口,手裡轉著支鉛筆,“會不會是我們修煉太快,把夢境世界和現實打通了?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境界到了就能破碎虛空?”
“破碎你個大頭鬼,”陳偉彈了他個腦瓜崩,“大乘期離化神期還遠著呢,再說破碎虛空也不是把靈草靈蝶都帶過來啊,那不成搬家了?”
李行暐突然“咦”了一聲,指著窗外:“你們看那棵樹,是不是長高了點?”眾人湊到窗邊一看,隻見聚靈鬆的樹冠果然比剛才茂盛了些,枝椏間還多了個小小的鳥巢,兩隻羽毛帶光的小鳥正從裡麵探出頭來。
“它在適應現實世界的環境,”陳偉皺起眉頭,“這說明它們不是簡單地‘掉’過來,而是在紮根。”
就在這時,陳偉的手機響了,是歐風琳打來的,聲音裡帶著驚慌:“陳偉,你快來咖啡館!吳巧巧剛才給客人拉花,結果拉出個會動的靈力小兔子,現在整個咖啡館的人都在拍視頻!”
陳偉趕到咖啡館時,這裡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吳巧巧站在吧台後麵,臉漲得通紅,手裡的拉花缸還在冒熱氣,而吧台上那杯拿鐵裡,一隻巴掌大的靈力兔子正蹦蹦跳跳,渾身的絨毛都是用奶泡做的,耳朵尖還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