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已深,四周寂靜。
張士雲一個人徒步走到了這棟建築的正門麵前。他先是將飛行器傳送了回去,接著又暫停了一段時間換了一身黑色的法師袍。
他抬頭打量著麵前這棟歐式的建築,
即使是在如此寂寥無人的黑色夜晚,也可以從星光淡淡地映襯中判彆出它外麵那柔順的弧度與平淡的色彩。
“歐式的石頭建築……不過看著比瓦奇納伯爵的城堡要先進一些,更像是文藝複興以後的建築風格……”張士雲用夜視魔法打量著整棟建築的外觀說道。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隨後伸出雙手同時推開了兩側的門板。
大門果真和他預料的一樣,沒有鎖上。
“果然……”
張士雲仿佛已經提前知道了一般。
“你也知道我會來找你的吧!”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
隨後,他慢慢走進建築裡麵的長廊,裡麵同樣如同午夜般黑暗,沒有一絲的光亮。
這是個既狹窄又修長的走廊。
牆壁上有放置油燈和燭台的位置,但照明的火焰都早已熄滅。
張士雲啟動了寶石的光,讓自己成為了照亮前方的路的光源。
他看清了這裡的狀況。
走廊的地麵上鋪著一層深紅色的地毯。從上麵積累的灰塵上看,已經很久沒有人從這上麵通過了。
兩側的牆壁上掛著各類風格油畫和獸首標本,仿佛在向來訪者述說著這棟房子的主人的事跡和成果。
張士雲沒有停下來欣賞這些成就。
他繼續朝著裡麵走去,一直走到走廊的儘頭。
在這裡,他發現了一片彆樣的天地。
走廊的儘頭通往一個戲院……或者說歌劇院。
巨大的扇形大廳內擺滿了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紅色椅子,共同正對著中央的一個巨大的舞台。
兩側的幕布被放下,遮擋住舞台上麵,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表演在等著他。
張士雲走到舞台前,望向這兩張巨大的暗紅色幕布,心裡思索著,想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在等待著他。
突然,兩側的燈光突然出現,一同照射在舞台的中央。
“是要表演嗎?那就讓我欣賞一下吧。”
他退回到觀眾席中央,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耐心地等待著。
等待這位魔王會給他什麼驚喜。
下一刻,伴隨著滴滴答答的響聲,舞台上的幕布被拉開了。一個身穿著白色芭蕾舞裙的木偶人出現在舞台中。
雖然很纖細,但也可以看出……是它身上纏著的那些絲線在操控著它。
木偶隨著絲線的牽引開始活動起來,利用節肢化的身體做出一個個高難度又優雅的舞蹈動作。
人偶在舞台上隨著絲線不斷抬起手,放下手;擺出腿,又收回腿;跟絲線一起跳起,在空中回旋;牽引著的四肢不斷舞蹈,讓它的身子呈現出各種高難度的弧線。仿佛是個有生命的舞者。
雖然舞者的表演十分的優美流暢,但台下唯一的觀眾清楚它隻不過是一個被人用絲線操控著的木偶而已……
真正的表演者……還在那寸幕布之後。
木偶還在台上賣弄著自己的身姿,做出一個又一個和人類舞蹈者一樣的優美動作。
在這一刻,這堆原本沒有生命的木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向台下的觀眾展示著他新生的力量。
突然,人偶在空中迅速地一轉身,在繽紛琉璃的羽裳之間轉變了樣子。
原本身著潔白芭蕾舞裙的舞者突然變成了身披豔麗舞裙的狂歡節舞者。接著,人偶擺動著它那熱情奔放的舞姿,為觀眾獻上了一段彆有南美韻味的桑巴舞。
鼓聲和呼喊聲交彙在舞台上,伴隨著台上舞者扭動起來的舞姿交相輝映,營造出一道熱烈又澎湃的氣氛。
一陣躁動的音樂聲過後,人偶又轉變為了血色羅裙半遮麵的藝妓。
它手持著花扇,跟隨著古樸的音樂做出一個個綿延婉轉的動作。此刻,仿佛有無數名樂師在它背後翻彈著三味弦,重現了往日花街上的燈紅酒綠。
隨後,人偶又變成了京劇裡的花旦。
這一刻,鑼鼓的聲音伴隨著人物的唱腔響起。舞台上,提線木偶的不再隻局限於舞姿和動作。
它的每一寸表情、每一絲唱腔都在跟著樂曲的演奏不斷推進。
仿佛精致柔美的皮影戲一般,動作、表情、配樂,每一步都被安排到了位,跟隨著絲線的扯動不斷進行……
幾輪表演過後,舞台上的人偶跟著身上連接的絲線停下了舞蹈。
隨著它用雙手做出交叉式的謝幕動作,兩側幕布迅速地合上,隨後也跟著燈光熄滅,像之前來的時候一樣。
張士雲站起來鼓掌,表達了他對表演者的敬意和讚賞。
“很不錯的表演。不過……你還是不願意出來和我見麵嗎?”張士雲對著四周的空曠的大廳說道,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
沒有人給他回複。
這裡有的……隻有他和他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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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雲順著兩側的台階走上舞台,準備朝著舞台後方走去。
掀開幕布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就連剛才表演的提線木偶也不見了蹤影,也沒有操控人偶的傀儡師。
不過張士雲還是順著舞台上殘留的痕跡找到了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一個被地毯和鐵板擋住的洞口。
他掀開上麵的地毯,用魔法輕鬆地撬開鎖,隨後打開鐵門,一條深不見底的通道瞬間在他麵前顯露了出來。
裡麵那如同深淵一般的黑色,激起了他的好奇和想要探索的欲望。
張士雲進入了通道,照亮了周圍。
這裡的場景簡直讓他無法形容。
一條露出了土層的地下通道內,擺滿了各種樣式的洋娃娃和提線木偶!
這些娃娃幾乎都是西歐式的風格,上麵塗抹著濃豔的顏料和電影裡麵的那種瞪大眼睛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身處在這樣的一個娃娃收藏室裡麵,配上陰暗的光線,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
就好像進入了恐怖電影的世界一般。
周圍散發著濃鬱的油墨味和陰冷的氣息讓他不願意再多待一秒,急忙向前走去。
穿過這些滲人的娃娃堆,他終於來到了一個開闊又寬敞的地方。
張士雲打量著這裡。
這的確很像是霍提謝辭洞穴的地下大廳,可是沒有桌子和那十把屬於他們椅子。
見四周空無一物,他又抬頭看向上方。
一條渾身綠色鱗片的中國龍正張牙舞爪地盤踞在上方的天花板上,就像故宮九龍壁上的壁畫一般,一個看著就獨有東方美學的完美雕刻品。
雖然是故國的神獸,但是……張士雲的直覺卻在告訴他這裡……有危險。
果然,下一刻,天花板上的龍的眼睛突然發出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