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斐爾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在告訴張士雲現在該他說話了。
張士雲微笑著說道，滿臉虔誠。
“斐爾大人。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還是我濫用了你賦予我的力量做了不可饒恕的壞事嗎？”
“不！我們不會對於轉世生靈的所作所為做出評判或者乾預。”
“不管你想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還是統治世界的魔王……都是你的選擇。我們不會乾預。”
聽到這裡，張士雲變得更加的疑惑。
如果不是為了這些，那麼女神斐爾來到這裡還有什麼目的？
“您希望我親口說出什麼？斐爾大人？”
張士雲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因為他還依稀的記得斐爾它們作為神明這類高階的存在，早就通曉了他的全部。
他們過去的一切成就、經曆、記憶對於它們而言，都不是秘密，甚至比你了解的還要透徹。
但是它們也有規定，有些事需要像張士雲這種人自己做決定，自己說出來，不可以直接替他們做決定。
就像不久前他選擇自己的力量時一樣。
雖然斐爾明明可以直接根據他的記憶賦予他一個他絕對會滿意的能力，但是還是讓他自己來做選擇。
因為這是它們身為神規定，更對他這種低等生物的尊重。
“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魔王，你現在內心有什麼感覺？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你的內心現在有什麼感慨？”
張士雲覺得這就是斐爾想知道的問題。
而麵對這些如同語文閱讀題一般的問題，張士雲腦袋瞬間懵了。
他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現在他需要怎麼說才能拿滿分？
有些人為了故意顯的自己文化素養高深，故意用八股文一般的見解捆綁文學內涵。美其名曰培養思想深度，實則隻是學會迎合彆人而已。
不過，在他過去所生活的熟人社會，這確實是很有必要學會的一課。
但張士雲現在不知怎麼說。
這種猜出題老師怎麼想的問題就連原作家來了都拿不到滿分，更彆說他了。
到底要怎麼回答斐爾才會滿意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
最終，張士雲決定……還是把想說的都說了吧。反正斐爾也一定全部都知道。
與其憋在心裡，不如一吐為快。
“這個世界確實比我原來的世界有了更多的樂趣。”
“魔法、科技、神獸，這些以前隻能在電影中才能看到出現在一起的元素……這裡都實現了。”
“我很滿意這個世界的構成。畢竟是我自己選的。”
張士雲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但是，我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也發現這個世界與我原來的世界沒什麼不同。”
“這裡的人類和其他種族和我原來的世界裡的國家政體很像，還是彼此間爾虞我詐，相互勾心鬥角。”
“有力量有權勢的人，為了欲望和利益的會帶給其他無辜的人以苦難，會置他人的生命於不顧……”
“這一點很符合我們人類的性格，我感覺自己也是這樣的。”
說到這，張士雲似乎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早就厭倦了我在原來那個世界裡所見到的各種人類自己內部鬥爭引起的不必要的苦難。”
“我不想再讓自己見到那樣的困境……那種人人都相互把彼此困在原地無法前行的困境。”
“我也知道我自己一定會在某天做出什麼壞事，成為什麼壞人。”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百口莫辯……不如提前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所以……我選擇成為了魔王。”
張士雲說道，心裡在一吐為快。
“我不討厭我生而為人的身份，也不後悔因為變成了魔王而臭名遠揚。”
“魔王們給了我難得自在感。每個人說話都是真心的，沒有什麼文字獄和用心險惡。當然，除了我。”
說到這，張士雲突然補充道。
“我的內心還是那個渺小的人類，我做事會順從自己的欲望和私心。”
“自從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就像在打遊戲一樣不停地殺戮。”
“我有時居然把戰爭看作遊戲一樣對待，但是我卻是一個極度肮臟的玩家……”
“因為我居然不會為殺人而後悔，不會為他人因我喪命而愧疚。”
“我感覺似乎我不僅淡化了我作為一個人的情感，還有心中善的那一麵。”
此刻，張士雲的表情變得不像是那個一直保持早有準備的達克奈特大人。
而是一個普通的青年，張士雲。
在斐爾的麵前，他被一眼望到底。
“我知道了。祝願你在你未來的旅程上，也能有這樣豁達從容的心態。”
說完，斐爾的綠色影像消失在了這裡。隻留下張士雲一個人在這裡獨自淩亂。
他不禁反問到自己。
“我的心，還有我的感情……還在這個世界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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