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雖然剛才聽到媽媽回來他感到驚喜,但他並沒有那麼期待見到她,因為她說要帶他一起走,卻每次都把他丟到爺爺家,自己偷偷一個人跑了,她老是騙他,所以他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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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奶奶和兩個姑姑在主房套間裡聊著天,楊否跑進去湊熱鬨。聊著聊著,二姑姑突然問了楊否一個問題:“學校裡有人欺負你嗎?”
楊否疑惑二姑姑為什麼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搖頭道:“沒有。”
“嗯,”二姑姑說道,“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跟你念念姑姑說。”
楊否連連點頭。
隨即,奶奶說道:“學校裡有老師,娃娃都不敢亂來。”
二姑姑立即反駁道:“哼……學校也亂的不得了,老師大多都隻管教書,不管學生之間的事情,有的問題嚴重到非管不可才管一下,其他的一律不管。那有些壞的欺負小孩,讓小孩彆告訴老師,也彆告訴家人,不然還會挨揍,很多小孩都吃啞虧隻能忍著,這種事情在學校太多了,根本管不過來,父母和學校的老師都沒辦法。”
“你們沒在學校受欺負吧?”奶奶瞥了一眼兩個姑姑問道。
“我們女生還好,男娃娃不敢欺負我們,像真真這樣的小孩,性格溫順,不會說話,受了氣也不吭聲最容易被欺負。”二姑姑說道。
聽到二姑姑對自己的評價,楊否心中瞬間起了脾氣,心想道:“誰受了氣不吭聲啊?誰惹我我直接上去揍他。”這時,他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時間自己跟另外一個小孩在於奇奇家因為搶奪遙控器打起來的事:剛開始他跟他還打地有來有回——想到這裡他情緒激動,義氣飽滿,可他沒想到那家夥被踢了一腳還會反過來打他,於是他被打倒在地——想到這裡,他開始泄氣,感到害怕和心虛。但他始終不能認同二姑姑對他的評價,心裡再度燃起憤怒的焰火,想道:上次隻是意外,以後再碰到他那樣對我,他一定踩得他起都起不來。
晚上,楊否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心裡突然有些事放不下,一直在他腦袋裡縈繞。等他好不容易睡著,卻又被不知名的動靜吵醒。
他想知道是什麼吵醒了他,於是睜眼去看。眼前黑黑的,他看不清有什麼東西,隻能通過耳朵和剛才短暫的記憶去分析。
動靜已然消失,但他卻卡在似醒非醒的狀態裡無法動彈。不一會兒,那種熟悉的“嗡嗡嗡”的聲音逐漸響起,忽大忽小,像是在繞著他的腦袋轉。他的眼前依舊漆黑一片,他的身體依舊無法動彈,但他醒著,能聽到,能思考。
他感覺自己被什麼吸在了炕上,他奮力去掙脫,可腦子像跟身體斷了線一樣,拉不動它。
他開始感到恐懼和急躁,急得他開始大吼,但是他的嗓子也動不了,發不出來聲音。
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啃食他的身體,讓他感觀能觸及的範圍越來越小,他必須在自己被完全吞噬前掙脫,無論如何都要掙脫。不假思索,他動用他目前能感知到的所有力氣奮力一喊,就像氣絕前的喘息一樣,隨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躺在了那片陽光燦爛,鳥語花香的草地上。他瞬間意識到亞麻色披肩發的女人應該在他身後,轉身看去,果然看到了她。
“不能再耽擱了,楊否,很快你就會被完全抹除……”亞麻色披肩發女人說道,她的聲音依舊空曠悅耳,完全不像她說話的內容那樣急切。
“不能再耽擱什麼?”楊否困惑。
“找回你的初心,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女人的身影連同眼前的場景在他眼前像霧一樣消散,安全屋顯現了出來,他正坐在安全屋的院子裡。
“我為什麼會來這個世界?”他嘴裡重複著。
“在!”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楊否看向了他,可他的內心遲遲不能平靜,對尋的回應反應遲鈍。
“怎麼了?”尋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問道。
“我又看到那個黃頭發的女人了。”楊否回答。
“黃頭發的女人?”尋疑惑道。
楊否對尋的反應感到詫異,他記得他前兩天跟他說過,但他好像不記得了。“就那個站在草地上的黃頭發女人。”他提示道。
尋眼神深邃,慎慎地看了看他,像是想了起來,恍然道:“傳音之人?”
“什麼傳音之人……”楊否有點摸不著頭腦,隨後他才想起來,當時不是他告訴尋的,而是尋通過讀心術讀到的,尋並不知道她的樣貌,也不知道什麼草坪,隻是聽到過她的聲音,她的聲音是通過“傳音”傳到他的腦子裡的,當時他還說覺得熟悉。“對。”楊否恍然,應道,“就是她。”
“我看到了,我知道她是誰了,她會傳音術,她是萱萱女神。”尋情緒激動,“好久都沒見到她了,好久都沒。”
“什麼是萱萱女神?”楊否疑惑道。
“我叫她萱萱女神,她是……”尋突然皺起了眉頭,“她……”
“她是什麼?”楊否好奇道。
“是我的錯,我拋棄了她……”尋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度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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