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城市的喧囂漸漸退去,隻剩下偶爾幾聲蟲鳴,更襯托出室內的安靜。
王安確認父母和沈佳都已安睡,才輕輕關上臥室的門。他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那個有些老舊的諾基亞手機。屏幕上的熒光照亮了他緊繃的臉,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至關重要。
他打開通訊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最終停留在“張鳴”的名字上。
這是他大學時期的室友,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一。這個家夥學習不行,但是交際很強,商業嗅覺極為的敏感,就是人懶了點,他記得前世這家夥一直到快30歲才開始乾正事,並且一下子就成功了,年入幾百萬,不失是個乾事業的好苗子。
“喂,王安?你小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張鳴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意外。
“睡了嗎?沒打擾你吧?”王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些。
“沒呢,剛跟幾個哥們兒擼串回來,正準備洗洗睡。咋了,有事兒?”
“嗯,有點事想找你聊聊。明天有空嗎?出來見個麵?”
“明天?行啊,反正我也閒著沒事。去哪兒?”
“就約在我們學校附近那家咖啡館吧,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那地方我熟。那就明天上午十點,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王安長舒一口氣。他知道,張鳴是他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這家夥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刻絕對靠譜。
第二天上午,王安提前半小時來到了咖啡館。他點了一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學生,思緒萬千。
前世,他和張鳴畢業後各奔東西,聯係逐漸減少。
張鳴這小子,畢業後就沒正經上過班,投出去的簡曆比他吃的飯都多,回音卻少得可憐。家裡催著他考公務員,他卻像屁股上長了釘子,根本坐不住。
王安知道,張鳴心裡憋著一股勁兒,想乾出點名堂來,可就是找不到方向,又拉不下臉跟家裡要錢,隻能乾著急。
王安也曾想過幫他一把,可那會兒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哪還有餘力去管彆人?
隻能偶爾在電話裡勸他幾句,讓他彆太好高騖遠,先找個穩定的工作乾著。
可張鳴那脾氣,聽得進去才怪。
兩人自此就再沒了聯係,直到後來,張鳴在生意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兩人才又重新有了交集。
“王安!”
張鳴的聲音打斷了王安的回憶。他抬頭一看,隻見張鳴穿著一身休閒裝,頭發亂糟糟的,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樣子。
“來啦,坐。”王安指了指對麵的座位。
張鳴一屁股坐下,打了個哈欠:“說吧,啥事兒這麼急著找我?”
王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忙?瞎忙唄。”張鳴聳聳肩,“投了幾份簡曆,都沒什麼回音。家裡又催著我考公務員,煩死了。”
“公務員?那可不是坐辦公室喝茶看報的活兒。”王安笑著說,“你這性子,去了還不得把房頂掀了?”
張鳴撓撓頭:“誰說不是呢。可我爸媽不這麼想,他們就覺得鐵飯碗最穩當。”
“那你呢?你怎麼想?”
張鳴歎了口氣:“我?我想乾的事兒多了去了,可哪樣都得有本錢啊。現在這年頭,沒錢你創個錘子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