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總部,會議室內爭論聲此起彼伏。
“目前我們的技術成本還是太高,每套設備的出廠價在五百萬以上,這對貧困地區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財務總監林濤推了推眼鏡,手指敲擊著麵前的數據報告。
“所以呢?就因為窮人買不起,我們就該收起技術,隻服務有錢人?”蘇菲·陳反唇相譏,眉頭緊鎖,“這完全違背了我們研發這項技術的初衷!”
“冷靜,各位。”王安坐在會議桌首位,輕叩桌麵。係統提示已在他腦海中響起:【“技術應用涉及倫理困境。需在商業利益與社會責任間尋求平衡。建議設計多層次定價與合作模式,利息:一年內將技術推廣至至少10個不同經濟水平的國家或地區,並建立可持續的運營模式。”】
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每個充滿焦慮的麵孔。“我理解大家的擔憂。這不隻是商業決策,更是道德抉擇。”
沈佳坐直身子,聲音平靜卻有力:“我想提醒大家,如果安居水務不能實現盈利和可持續經營,那麼這項技術最終會隨公司倒閉而消亡。沒有哪種慈善比一個死去的公司更無力。”
她的話像一塊石頭,沉入會議室的湖水中。
“你是在說,為了企業生存,我們就該對那些買不起水的人置之不理?”蘇菲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眼中閃著怒火。
“我沒這麼說,蘇菲。”沈佳絲毫不退讓,“但事實就是,研發投入超300億,全球供應鏈搭建花了近500億,這些錢從哪裡來?怎麼收回?沒有經濟支撐,再崇高的理想也隻是空中樓閣。”
王安看著兩位最重要的女性劍拔弩張,微微歎息。這種爭論在過去一周已經重複數次,代表了公司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商業可持續與人道主義普惠。
“也許我們不必非此即彼。”王安站起身,走向會議室中央的電子白板。“諸位,讓我提出一個想法——分級定價+多元合作模式。”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出三道線條。
“第一級:對發達國家和大型商業用戶,完全市場化定價,這是我們利潤的主要來源。”
他繼續畫第二條線。
“第二級:對中等收入國家,我們提供技術授權、合作建廠、融資支持等多種方案,實現成本共擔、利益同享。”
最後是第三條線。
“第三級:對最不發達地區和人道主義項目,接近成本或適當補貼運作,同時聯合國際組織、慈善基金形成長期支持機製。”
會議室內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消化這個構想。
“這不夠。”蘇菲打破沉默,“即使是"接近成本",對很多地區來說仍然遙不可及。”
王安點頭:“所以我們還需要成立"全球水資源合作基金",將部分商業項目利潤注入其中,專門支持最貧困地區的項目。”
“聽起來像個折中方案。”鄭建國若有所思,“但執行起來複雜度很高。”
“複雜不是問題,方向對了就行。”王安的聲音篤定。
林濤翻閱著數據,眉頭緊鎖:“按這個模式,我們投資回收期將延長至少5年。投資者能接受嗎?”
“企業存在的目的不隻是為股東賺錢。”王安掃視眾人,“安居從創立之日起,就肩負著改變世界的使命。如果隻是為了追逐利潤最大化,我們根本不會涉足水資源領域。”
沈佳的麵色緩和下來:“這個方案確實兼顧了商業可持續性和社會責任。但執行細節需要更多討論。”
會議結束後,蘇菲攔住準備離開的王安,臉上寫滿不甘:“王總,我需要跟你單獨談談。”
王安點頭,兩人來到他的辦公室。
“那個分級定價方案,聽起來很美好。”蘇菲直截了當,“但實際上,它會讓最需要幫助的人等得更久。技術本該無差彆普及!”
王安沒有立即回應,而是走到窗邊,指向遠處。“看那裡,蘇菲。那是非洲索馬裡的照片,我上周剛回來。”
牆上的大屏幕顯示著一片乾涸的土地,婦女和孩子手持破舊的水桶,排著長隊等待水車。
“我當然看過這些。”蘇菲語氣軟了幾分,“正因如此,我們更應該儘快…”
“不,你不明白。”王安轉過身,眼神銳利,“如果我們今天宣布免費向索馬裡提供設備,明天就能解決他們的缺水問題嗎?”
蘇菲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