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的聲音不大，說的也都是最普通的話，還帶著一些口音。
但就是很具有感染力。
高陽掏出銀子，遞給婦女說，“這些雞蛋我買了，你們回去吧。”
婦女連連道謝，“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這些銀子給多了，我找給你。”
高陽說，“不必了，多謝你的故事。”
婦女再度道謝。
婦女臨走時，五師姐喊住她，更加好奇的問，“既然你們家裡不缺錢，有撫恤，為什麼還要出來這麼辛苦的擺攤賺錢？”
婦女笑了笑說，“閒著也是閒著，而且那些錢，是用他的命換來的，每次花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他流的血。
如果能自己賺點，那就賺點，花著也沒心理負擔。”
婦女離開後，高陽問道，“感覺如何？”
五師姐說，“不知道，就是心裡堵得慌，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戰爭。”
高陽說，“戰爭是為了和平。”
五師姐聽不懂。
她看著整條街上的女人，問道，“他們都是犧牲士兵的家屬嗎？”
高陽點頭，“是，這裡是秦升專門設立的街道，隻允許犧牲士兵家屬擺攤，賣的都是一些日常手工，或者是食物之類的。
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吧。”
五師姐牽動嘴角，很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想不到你還挺心細的。”
高陽沒回答。
其實這些知識，全是來自於腦子裡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時間差不多了，五師姐說，“走吧，回去了。”
高陽點頭。
兩人剛要走出街道，就看到一個婦人神色匆匆的朝著街道裡麵走去。
擦肩而過時，高陽在婦人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死氣。
高陽轉過頭，盯著婦人的背後看。
五師姐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剛剛那個人，似乎有問題。”
高陽歉意道，“師姐，恐怕你隻能自己回去了。”
五師姐說道，“正事重要，這裡都是犧牲士兵的親屬，不能出問題，我陪你一起。”
兩人並肩跟在剛剛路過的婦人身後。
婦人走了一會兒，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跟蹤的兩人，腳步加快，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高陽大步追上去，喊道，“這位大嬸，等一下。”
婦人腳步沒有停留。
高陽快速追上去，按住婦人的肩膀，“我想問你……”
話還沒說完，高陽再次感覺到了那股死氣。
不是死人的味道，也不是陰氣，而是那種很濃鬱的已經死去的人身上的味道。
就像即將死去的老人，身上散發出的腐朽味兒。
婦人的臉很白，慘白色，好像擦了很多粉一樣。
她回頭問道，“有事嗎？”
高陽已經能確定她身上有問題，“有件事，想要你協助調查一下。”
婦人嗤笑一聲，忽然掀開懷中籃子上的白布，裡麵竟然是一顆人頭。
人頭朝著高陽詭異的一笑，張開嘴，忽然大哭起來。
哭聲響起，高陽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鑽心的疼。
“壞了！”
高陽抬起頭看向四周，距離婦人很近的一些士兵遺孀口鼻流血，昏迷了過去。
離得遠的，也麵露痛苦之色。
高陽大聲喊道，“師姐，保護百姓離開，我來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