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等在朝中都有些人脈,不管是為了維護這大康的律法也好,還是為了與這不公的世道爭上一爭,都該修書一封,參那許侍郎一本!”
“朝廷若管此事,那說明這大康朝還有救!”
“若不管,我等乾脆就此歸隱山林,不再過問這凡俗之事,管他洪水滔天也好,風平浪靜也罷!”
宋大儒的話,引來陣陣喝彩,幾位大儒更是義正辭嚴地表示,就算動用朝中所有關係,也要扳倒那位許侍郎。
不為其他,就為了讓這大康朝堂多一些清明。
呂景逸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對著那前來稟報的衙役揮了揮手。
那衙役會意,趁著幾位大儒不注意之際,偷偷從側麵溜了出去。
而此時。
縣衙之外卻是響起了陣陣敲鑼打鼓之聲。
眾大儒神情一震,知曉是何知縣來了,瞬間便紅了臉,擼起袖子大聲嗬斥道:“爾等若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便都隨我前去,找那何知縣要個說法!”
“是!”
誰說書生柔弱?
誰說書生就隻知道吟詩作對?
此刻。
長寧縣的書生在幾位大儒的帶領下,終是邁出了反抗權貴的第一步。
縣衙外。
何知縣火急火燎地下了轎,正欲遣人去探查裡麵的情況,卻是見幾位大儒帶著一群學生從縣衙中衝了出來。
“什麼情況?”
何知縣嚇得臉色蒼白,身子又縮回了轎中,慌忙喊道:“來人啊,攔住他們,快,莫要讓他們近前!”
幾名衙役手持殺威棒攔在轎前,但卻見人群後方的呂景逸揮了揮手,衙役們心領神會地讓開了一條路。
“何文林,給我出來!”
宋大儒站在轎前,擼起袖子插著腰,“我等問你,那何誌平這些年來造了如此多的孽債,你卻視而不見,是否因為,那何誌平乃是吏部許侍郎的私生子?”
“哐當!”
轎中,何知縣一個哆嗦,從簷子上掉了下來,頭上的官帽也跌落,卻是顧不得撿起。
“胡說!”
“爾等在胡說什麼?”
何知縣匆忙下了轎,顧不得還有些淩亂的衣衫,站在轎子前,擼起袖子嗬斥道:“爾等若是在胡說,休怪本知縣不講情麵!”
“情麵?”
宋大儒冷哼一聲。
“何文林,你要怎的?”
“你不讓老夫說,老夫偏要說,不但要說,還要作詩一首,傳遍我大康儒林!”
“你有本事,現在就弄死老夫!”
說罷,宋大儒歪著頭,伸著脖子,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畫了兩下。
“來,有種你就砍了老夫!”
“老夫這一生也沒什麼本事,也就教出了一個尚書,三個侍郎,七八個給事中,十幾個員外郎罷了!”
“來,砍死老夫,莫讓老夫瞧不起你!”
“噗通!”
何知縣直接癱坐在地,他哪有那個膽子。
長寧雖然是邊陲小縣,但偏偏就出了宋大儒這麼一個怪胎。
朝中好幾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佬,都是這位的學生。
他一個知縣,人家動動手指頭就滅了。
所以。
何知縣雖然無比憤怒,但也隻能憤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