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雪冷百獸盟,大荒深處起刀兵。
異類同心終幻夢,青史空餘山海名。
一、昆侖血誓:異獸的黃昏之約
昆侖山巔的罡風卷著冰碴,畢方的獨爪踏碎千年積雪,夔的獨目掃過聚集的群獸:"共工觸山,天柱傾頹,若不相扶,俱為齏粉!"白澤銜來《山海圖》,猙用尾尖蘸著凍血按下爪印。
燭龍閉目盤踞雲端,額間豎瞳卻微睜一線——它瞥見九尾狐將半幅地圖塞給饕餮,那圖上標注的正是昆侖靈脈的泉眼。風雪呼嘯中,窮奇舔著獠牙暗笑:"待天柱修複,第一個便吃了你這老夔..."
這場洪荒異獸的結盟,恰似人間脆弱的利益同盟。夔以天崩之危聚眾,畢方借大義謀私利,燭龍冷眼觀局卻暗藏算計。《淮南子》有言:"百川異源,皆歸於海",但當利益如百川奔湧,同盟之海終將因暗流分崩。智者當如白澤,通萬物卻慎言,知天命而不妄為。
二、不周血戰:利齒下的虛偽情
共工氏撞向天柱時,夔皮戰鼓震裂雲霄。窮奇佯攻其左翼,卻將禍鬥推向水神掌風;九尾狐的幻術罩住饕餮,趁機吞下其腹中補天石。畢方噴吐的烈焰燒熔寒冰,卻故意燎焦白澤的《山海圖》。
戰後,猙舔著傷爪冷笑:"那老夔擂鼓時,每聲皆震碎我族三成精魄。"碎石堆中,饕餮刨出半塊補天石殘片,石上爪痕交錯,分不清敵我。
血戰中的爾虞我詐,揭露臨時聯盟的殘酷真相。所謂"共禦外敵",實為互相消耗的權謀。《戰國策》雲"利異則相爭",當危機稍解,盟友即成血食。恰似共工怒觸不周山,看似壯烈,實為私憤——世間多少同盟,不過借大義之名行傾軋之實?
三、歸墟分贓:寶珠照出的貪嗔
東海歸墟的漩渦深處,龍龜背著補天石殘片浮出水麵。九尾狐幻化絕色,纖指劃過猙的脊背:"哥哥若讓出玄冥鐵,小妹願..."話音未落,窮奇利爪已掏向龍龜腹甲。
蜃氣幻化的仙島上,諸獸爭奪間打翻玉醴泉,泉水映出眾生本相:夔的獨目變成血盆大口,畢方的單爪化作鎖鏈,白澤的祥瑞皮毛下儘是算籌。唯燭龍依舊閉目,額間豎瞳卻將諸罪儘收眼底。
分贓時刻的人心鬼蜮,恰是檢驗同盟的試金石。《莊子》謂"嗜欲深者天機淺",當利益赤裸呈現,偽裝的仁義便如海市消散。龍龜負重而來,卻成眾矢之的,暗喻聯盟中實乾者常為眾矢之的的荒誕現實。
四、大荒星散:殘卷裡的舊盟痕
三百年後,大荒遊俠掘出半卷《異獸盟書》。羊皮上"永鎮昆侖"的朱砂誓言已褪色,反是邊角處饕餮的涎漬、窮奇的血爪分外清晰。說書人拍響醒木:"那白澤最後將盟書投入歸墟,說"此物當與共工同葬"..."
客棧角落,老道撫著殘卷嗤笑:"哪有什麼歸墟葬書?分明是九尾狐拿去換了青丘的族長之位!"窗外沙暴驟起,迷離間似見夔影掠過,獨目如血月。
盟約的湮滅揭示一個真理:利益同盟從無善終。《山海經》異獸的散落軌跡,恰似人間聚散無常。白澤焚書的決絕,暗合《道德經》"大道廢,有仁義"的悖論——當盟約需要刻意維護時,崩壞早已注定。
五、洛水玄碑:新盟續寫舊輪回
武周年間,洛水浮出玄龜碑。袁天罡以朱砂拓印,見裂紋竟組"山海再盟"四字。狄仁傑夜觀碑文,啞然失笑:"這哪是什麼天書?分明是當年窮奇爪痕!"
是夜暴雨,碑上浮現諸獸幻影:九尾狐化作女帝冕旒,饕餮變作戶部糧倉,夔皮鼓聲化為邊關急報。晨光熹微時,碑文儘褪,唯餘水漬似淚痕,滲入河底《異獸盟書》殘頁,將"永鎮"二字泡得浮腫如腐屍。
玄龜碑的現世,印證同盟輪回的宿命。女皇時代的權力遊戲,與洪荒傳說驚人相似。《淮南子》雲"往古來今謂之宙",時空雖異,人性如一。真正的警醒在於:讀史者見獸影幢幢,當局者總認不出鏡中自己。
警世箴言
《山海經》載:"昆侖之虛,方八百裡,高萬仞"
《抱樸子》謂:"金玉滿堂莫守,古人安此塵醜"
《莊子》雲:"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牧童在賀蘭山麓拾得異獸骨笛,吹響時風沙幻化洪荒戰場。商隊老者說這是白澤角所製,能照人心。一胡商擲千金購之,夜半笛聲自鳴,帳中傳來慘叫——晨起隻見滿地算籌,與半張血寫的《山海圖》。從此大漠流傳歌謠:"結盟易,守盟難,青丘霧散見骨寒..."歌聲飄過當年不周山遺址,碎石間忽現爪印新痕,似有巨獸正醞釀新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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