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靜靜躺著一本象棋古籍,名為《棋中秘》。
馮邵陽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比起喝茶,他更愛的,就是象棋。
國際象棋、華國象棋,他都喜歡。
但更喜歡的,還是華國象棋。
而這本《棋中秘》,是從明朝流下來的一本華國象棋棋譜,跟另一本古籍《桃花譜》一起,譽為傳世兩大象棋譜。
鮮少有人知道,《桃花譜》就在他手裡。
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收藏到《棋中秘》,這樣兩大傳世棋譜就被他集齊了。
而現在,夏灼灼為他送來了。
就像是口渴的人,正好遇到了一汪甘甜的山泉水。
馮邵陽捧在手裡,愛不釋手。
這也是夏灼灼所期待和預料到的。
一開始,她不著急拿禮物出來,因為看得出來,馮邵陽對她還有所防備,哪怕心裡感激她。
所以後來,她就以“茶”為話題,拉近跟馮邵陽的距離。
讓馮邵陽知道,她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他可以跟她聊正事。
後來馮邵陽果然主動提起了夏雲海。
卻說自己隻會在生活上幫助夏雲海。
——他中立的心,沒有因此動搖。
夏灼灼也預料到了。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讓馮邵陽站到黨係,他就不會到現在還是中立派。
所以夏灼灼投其所好,送了這件禮物。
這禮物,千金難買,且世上隻有這一本。
馮邵陽在書皮上摸了又摸,好一會兒,才放下《棋中秘》,眼底的狂喜和好奇幾乎要溢出來了。
“夏小姐。”
他努力穩住聲音,但還是聽得出來聲線有點顫抖。
“你、你是從哪兒得到的這本《棋中秘》?據我所知,《棋中秘》在棋聖徐一鳴手裡……”
他跟徐一鳴打過好幾次交道,但對方對此避而不談,顯然這也是他的寶貝,不打算出手。
夏灼灼笑道:“我跟鳴叔是朋友。”
不僅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恩人。
如果不是她,徐一鳴早就死了。
對比性命來說,一本古籍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何況,徐一鳴還拜了她為師。
馮邵陽的聲音更抖了。
“想不到夏小姐跟一鳴大師是至交。”
如果不是至交,不可能輕易把這本古籍送給她。
夏灼灼笑了笑,說:“可惜我不懂象棋,這本書落在我手裡可惜了,不如送給更需要的人。”
馮邵陽的確很需要這本書。
他做官,是繼承父母的誌願。
所以他哪怕坐到了這個位置,也保持中立,為的是不想沾染官場上的任何汙穢。
成為一名專業棋手,才是他自己的夢想。
他不傻,這麼貴重的禮物,夏灼灼不是白送的。
他很想要。
這會讓他離夢想更近一步。
可代價,就是得在黨竇兩派做選擇。
他不想選擇任何一派,隻想做他的清水官,平時沒事就鑽研自己的興趣愛好。
可現在……他必須做出選擇了。
馮邵陽暗暗收緊手心。
為了維持表麵的平靜,又拿起茶杯,喝了一杯茶。
片刻後,他抬眼,起身把木匣的蓋子合上。
“夏小姐,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得想想能不能收。還請你先帶回去吧。”
他心煩意亂,這種時候,他做不出理智的選擇。
所以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夏灼灼把木匣子往前一推,說:“那在您想好之前,這東西就先寄存在您這裡吧。”
“你不怕我偷看,把古籍抄下來?”
“我隻防小人,不防君子。馮先生是君子。”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
馮邵陽眼底的淩厲自此已經全部散去。
“請你給我一天的時間。”
“好。”
夏灼灼點頭,站起身說:“那我就不再打擾了,我等您的消息。”
說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跟馮邵陽借了紙筆。
片刻後,她寫好了一副藥方,遞給馮邵陽。
“馮先生水土不服,我開的這副藥方可以緩解您的不適。”
馮邵陽瞥了眼,上麵寫了什麼“山楂、神曲、半夏、萊菔子”等藥材,卻沒有寫克重。
他明白了夏灼灼的意思。
如果他同意了,便打電話,去問夏灼灼藥方的克重。
彆人就算查到他跟夏家有聯係,也隻是患者和醫生的關係。
“多謝夏小姐,我送你下樓。”
“不用,您在這兒好好休息,我自己下去就好。”
夏灼灼客客氣氣地婉拒,很快邁步離開了。
她一下樓,司慎行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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