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灼沉默一陣,問:“你哥的事,你以前怎麼沒跟我提過?”
穀仔渾不在意地說:“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沒死,我還能拜托您帶他一起進暗部。”
穀仔這些年陪著她走南闖北,把生死看得很淡。
又或者說,是痛久了,就不覺得痛了。
人在感情上,也是會麻木的。
“現在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人是您,是暗部的大家。”穀仔說:“以前的事,就跟上輩子的事情一樣,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夏灼灼垂下眸。
她想起了江澤母子。
江澤母子的事情對她來說,也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所以有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感覺。
也正因如此,柳月茹說她病重,夏灼灼才回去看了她。
結果等來的是柳月茹用三萬塊錢賣了她。
今天如果不是杜馨月說起她派去鄉下的人回來了,她都差點忘了這對母子。
“你對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家人。”
夏灼灼微微一笑,喝完了整碗小吊梨湯,回夏家去了。
今天是鬼門十三針的最後一套針法。
“今天會有點艱難。”夏灼灼對夏懷征說:“但熬過了今晚,你就重獲新生了,大哥。”
夏懷征用力點頭。
這一個晚上,不僅夏太太在,夏家除了夏懷武和還沒回來的夏四之外,所有人都陪著夏懷征。
他一會兒熱的想跳進冰窟窿裡,一會兒冷得想抱緊火爐,恨不能直接跳到火裡。
一會兒又雙腿刺痛,像是有一千把刀子在割。
他身體很痛苦,精神卻有著從未有過的放鬆。
“加油,兒子。”
夏太太眼眶含著眼淚。
夏懷征咬著軟木枝,用力點頭。
終於,隨著天邊泛起魚肚白,這最難熬的一晚算是挺過去了。
夏灼灼看著沉沉睡去的夏懷征,沉沉吐了一口氣。
寧穗香問:“以後就結束了嗎?”
夏灼灼點頭又搖頭。
“我這裡的治療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就得靠大哥自己做康複訓練。他已經能走動,但什麼時候能完全恢複到咱們正常人的水平,就得看他自己的訓練了。”
寧穗香寬慰了幾分。
“你大哥是個有毅力的,雖然他自暴自棄過一段時間,但有了你給他的機會,他一定會牢牢抓住。”
夏灼灼也深以為然。
幾個人很快都回房間睡覺了。
雖然隻是陪著夏懷征,但大家也都很累,很快睡著了。
隻有夏懷征。
大家都走後,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沒睡著。
他起身後,略顯艱難走到書桌前,開始製定康複訓練計劃。
這幾年,他已經睡得夠多了,他不想再繼續“睡”下去了。
他可以付出比彆人多幾倍的時間和辛苦。
彆人用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用半個月。
他一定要早日康複,成為一個能幫得上七妹的人。
轉眼到了第二天。
夏灼灼收到了兩條短信。
一條是司慎行發過來的。
他約她今天吃飯。
還有一條是杜馨月發過來的。
按照昨天的約定,她定了一個餐廳,給夏灼灼發來了時間和地址。
夏灼灼先回了杜馨月的消息,說自己會準時到。
而後她撥通了司慎行的電話。
“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吃飯?”
“沒事的話就改天吃飯,我今天約了彆人。”
“誰?”他的聲音沉下來,似乎有些不悅。
夏灼灼不管他的情緒,正色道:“我約了杜馨月,說點正事。”
司慎行是沒什麼正事的。
他歎了口氣,說:“那就算了。”
又問:“你們在哪兒吃飯?”
“秋田宴。”
一家日料店。
“你不是不喜歡吃日料嗎?”
“杜馨月訂的。吃什麼不重要。”
“行,那我們改天約。”
司慎行掛斷了電話。
夏灼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還以為他也有什麼要緊事。
殊不知,對司慎行來說,她就是最大的要緊事。
司慎行旁邊,全程聽著電話的季恒急得不行。
“她約的午飯,你約她晚飯不就好了?怎麼直接就說改天約了呢?我不是跟你說過,追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三字訣——厚臉皮嗎?”
司慎行冷冷看他一眼。
“你真囉嗦。”
“我囉嗦也是為了你好,難不成我真看著你這棵好不容易開花的老鐵樹再枯萎嗎?”
司慎行蹙眉:“你說的什麼話?誰是老鐵樹?”
他還不老。
風華正茂,跟夏灼灼的年齡很般配。
“說的就是你!你快打電話回去,告訴嫂子,說你有重要的事找他。”
司慎行問:“什麼重要的事?”
季恒都快要無語了。
“沒有重要的事!就是一個說辭,人來了再說。”
司慎行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會騙她。”
“這不是騙,是哄。”
“哄也不行。做人最重要的是誠信,尤其在她麵前,我一次誠信也不能失去。你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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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