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仔微訝。
他以為阿麥他們三個離開,是湊巧。
沒想到是司慎行的特意安排。
不過,他明明隻小心看了司慎行兩眼,這都能被他發現自己有話說?
好敏銳的人!
上一個這麼敏銳的,還是他的老大。
隻是夏灼灼的確是偶然去上衛生間的,隻有霍剛和阿麥,是司慎行特意支走,去酒窖拿酒的。
但他們也很快就會回來。
穀仔不再遲疑,咬牙開口:“司先生……我有一件事,想問您很久了。”
司慎行接過話說:“你是想說泉靈山莊的事吧?”
穀仔又是驚訝地瞪眼。
“您猜到了?”
“當初楓林晚的防火牆遭到攻擊,我就猜是暗部的人……你跟灼灼都是暗部的,但灼灼似乎對泉靈山莊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今天如果你不問我,我也要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她失憶過嗎?”
司慎行幾次試探,夏灼灼都無知無覺。
按說她這麼謹慎的人,不可能對他的試探毫無反應。
唯一的解釋,就是夏灼灼失憶了。
果然,穀仔點頭說:“灼灼姐是失憶了。”
——在暗部之外的人麵前,他跟秋雨都這麼稱呼她。
“為什麼?怎麼失憶的?”
“我弄的……”
見司慎行忽而冷眼看向他,他不由自主地連忙解釋:“她那段時間很痛苦,幾乎處於發瘋狀態……我征求她的同意後,為她找了一位催眠師。”
司慎行的眼神這才恢複正常。
他還以為,是穀仔傷害了她。
原來隻是找了個催眠師。
市麵上很多催眠師都是懂一點心理學,然後打著催眠師的幌子騙人。
但其實也存在真正能催眠的人,隻是這樣的人才少之又少。
可想到夏灼灼因為自己,都“發瘋”了,司慎行的臉色很快又難看起來。
“是我對不住她。”他說。
穀仔搖搖頭:“你是一部分,或者說,隻是導火索。根子上的原因是因為宗域,我想,你應該知道宗域是誰吧?”
司慎行沒否認。
“我一個朋友跟我說起過她跟宗域的事。”
穀仔道:“當時她本來就精神有些恍惚,我們暗部在那個時候出了奸細,趁著她狀態不好的時候,給她下了藥,想就此毀掉她。”
他恨恨地說:“如果灼灼姐當時的狀態正常,那家夥下了藥,灼灼姐一定能覺察出來。可偏偏……幸好,那個人是你,也幸好,你跟灼灼姐走到一塊兒了。我以後就不用怕灼灼姐回憶起那件事了。”
司慎行微微點頭。
“我也很慶幸,那個時候是她。”
之前他還能接受那個女人不是夏灼灼,可現在已經完全不能接受了。
他不能接受自己除了夏灼灼之外,還碰過彆的女人。
所以,他真的很慶幸,卻又感到如此的慚愧——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
穀仔觀察著司慎行的神色。
見他眼神中沒有得意,隻有心疼和慚愧,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司慎行跟哥哥說的那樣,的確是個正人君子。
他想起自己問這些話最初的目的,抬眼看向司慎行。
“那天……為什麼是您?我後來抓到那個下藥的奸細,審了她。她扛不住審問,把一切都招供了。她說,當時她安排的是幾個乞丐。可不知道怎麼的,換成了你。”
司慎行眼神中再次泛起冷芒。
“那個奸細,還活著嗎?”
“死了。我親手殺了她。她死的不痛快,我熬了她半個月,她才死的。”
司慎行道:“你該留著她的命讓我來。隻折磨半個月,遠遠不夠。”
兩秒後,又說:“我當時也是被下了藥。”
穀仔錯愕看向他。
司慎行繼而說起了當時的情況。
“我的身世你應該多少了解過,那時候,我還是他們說的私生子。”
“但我樣樣都比那位鳩占鵲巢的出眾,所以我爸也開始培養我,把一個很重要的項目交給我做。”
“把項目交給我之後,我完成得很出色。那天是簽合同的日子,我們選在泉靈山莊簽署最後的協議。”
“那天我爸來了,當然,我那位大哥也來了。”
“他早知我的身份,心裡本來就一直忌憚我。又因為項目的事情,他打算設計我,讓我當眾出醜。”
“好在,我當時感覺到自己不對勁,找了個借口離席。”
“可我的狀態很不好,腦子也很混沌……”
他就這麼誤打誤撞,進了夏灼灼的私泉。
最後……他跟夏灼灼成了事。
夏灼灼的藥量比較輕,她醒的比他早,提前離開了。
“等我醒過來,她人已經不見,我的人……也就是你哥,他跟我說過,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往我當時在的私泉來。他把人趕走之後,進去找到了我。”
穀仔大概能把事情串聯在一起了。
奸細的確是派了幾個乞丐來毀掉夏灼灼的清白,隻是他們慢了一步,司慎行先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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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灼灼離開後,那幾個乞丐才混進來,卻被阿麥趕走。
穀仔的後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當時不是司慎行也恰好被下了藥,又恰好進了老大的私泉,那麼毀掉老大的清白的,就是那幾個乞丐了。
雖然對當時的老大來說,都是傷害和侮辱。
可如果成事的是那幫人,老大是死是活先不說,他們一定會出去大肆宣揚。
而不是像司慎行這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隻是暗中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