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看似不著調,實則八名玲瓏。
他是個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司慎行的心腹,亦是知道她跟宗域的事情的人。
司慎行已經跟她坦白,他們在一起之前,季恒幫他查過宗域。
所以,季恒是最適合當他們和宗域之間的傳話筒。
司慎行想了想,覺得這辦法可行。
“那就這麼定了,不然我下次又忍不住要打斷他的鼻子。”
“……”
夏灼灼回到家,夏太太支開秋雨,跟她單獨聊了宗域的事。
“你現在有了阿行,之前那個男人那邊……”
“媽。”夏灼灼打斷她,說:“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您放心,我不是那種糊塗的人,更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我跟他……曾經的確相愛過,但如今各自有了喜歡的人,從此就是兩條平行線了。就算偶爾產生交點,也隻會因為公事。”
夏太太躊躇片刻,說:“媽不擔心你,媽知道你是個很有分寸的孩子。”
“那你怎麼還特意跟我說這些?”
夏太太是個很聰明細心的人,很少會說多餘的話。
隻聽夏太太道:“我是不放心他。”
“宗域?”
“嗯。”
“為什麼不放心他?”
“你沒看到他的眼神嗎?他看你的眼神,好像很傷心。我覺得,他雖然背叛了你,但似乎沒有放心你,甚至,滿心裝著的人還是你。”
“……”夏灼灼還真沒注意宗域看她的眼神。
當時從看守所出來,她乍然看到宗域,很是吃了一驚。
除了吃驚和覺得命運弄人之外,再沒有多餘的情緒。
也沒有仔細打量過他。
更彆提注意他的眼神了。
此刻夏太太一提,夏灼灼的眉頭皺起來。
她想,她知道司慎行當時為什麼控製不住怒火打了宗域了。
換成是她——如果她當時注意到了宗域的眼神,說不定心裡的仇恨又會被挑起來,也打他一頓。
背叛她、重傷她的人,何必又惺惺作態,表現出那種樣子?
當時因為宗域,她發了瘋,情緒嚴重失控,導致做出了幾個錯誤的決策,也因此,間接讓暗部受到重創。
如果不是穀仔及時找來催眠師,恐怕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單就這一點,她無法原諒當時的自己,也無法原諒宗域。
“他心裡還有沒有我,我不在乎。”夏灼灼對夏太太說。
夏太太道:“隻是他現在身份不一般了,我擔心的,是他利用手上的職權,強行對你做些什麼。”
“不會的。”夏灼灼說:“他的目的是往上爬,女人對他來說,沒有他的前途重要。他不會冒那麼大風險的。”
夏太太點點頭:“如果是這樣最好。但你還是得留心。”
夏灼灼應聲:“我會更小心的。”
她答應著,心情卻莫名煩悶。
原因無他,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過去的眼光,實在太差。
怎麼就看上了宗域這種人?
她明明眼光向來很精準的,所以才能找到並且收編穀仔、秋雨、田野、落九針這些人。
偏偏是在宗域身上狠狠栽了個跟頭。
……
司慎行那邊,他目送夏灼灼回家之後,就給季恒打了個電話過去。
讓他代替自己,跟宗域打交道。
“我?”季恒反問道:“那天他連你都不見,會見我?”
“他那天不一定是不想見我,那天等他飛機落地的人太多了,他改坐火車過來的。”
“行吧,那我試試。如果能牽上這條線,我一定幫你牽上。”
司慎行抿了下唇,說:“你注意著點,我今天把他打了,如果他對你撒氣,你記得躲一躲。”
“……???你打了宗域?你以為他是什麼身份來滬城的?你不知道他背後是雲家嗎?”
司慎行預料到季恒會有一籮筐的話數落他,所以眼疾手快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安全起見,還把手機直接關機了。
第二個電話打過去被提示對方已關機的季恒直接給氣笑了。
真是好兄弟!
但生氣歸生氣,司慎行說的事,他還是一樣照辦。
他找到宗域的助理,告訴他,自己想請宗域吃頓晚飯。
助理知道季恒的身份,好心提醒他說:“今晚恐怕不行,已經有人約了督導。”
“誰?”
“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不過我可以幫您問問,看能不能約到明天。”
“多謝你了。”
“應該的。有消息給您回電話。”
“好。”
季恒掛斷電話,吩咐手下給助理老家寄幾樣禮品。
又叫自己的人去查,宗域晚上約了誰。
結果還沒查到,宗域的助理就給他回了電話。
“季少,晚上六點半,雲中酒館可以嗎?”
季恒一愣,隨即大喜。
“當然,當然可以。”
“好,那就定這個時間了。”
掛斷電話,季恒高興之餘也很是納悶。
不是說約好了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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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又把時間騰出來跟他吃飯了?
季恒自認自己沒那麼大的麵子。
難道是看在司慎行的麵子上?
可這個想法也很快被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