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行眼神更冷,目光盯著那個椰子看了兩秒後,聲音像冰塊一般地問:“這是你自己從樹上摘下來的?”
寧望點點頭。
司慎行上前一步,居高臨下望著身高剛到他腰間的寧望,一字一句地說:“你撒謊。”
旁邊的夏懷武下意識要為小孩子說話。
但仔細一思量,沒著急開口勸說,而是謹慎地問司慎行:“為什麼說他撒謊?”
司慎行指著那個椰子。
“這椰子,最少掉在地上三天了。”
雖然還是青的,卻顯然不是剛摘的。
他到這海島也快半個月了,能分辨出來這椰子是從樹上摘下來的,還是自然脫落掉下來的。
夏懷武聞言,眉頭立刻皺起來。
“小朋友,說說看,你為什麼撒謊?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隻能叫你媽過來了。”
寧望似乎是嚇著了,眼眶一圈立刻紅了。
他啜泣起來,終於說實情。
椰子的確不是他摘的,他的個子和力氣,根本爬不上椰子樹。
可他怕彆人笑話他無能,所以到處找掉下來的椰子。
找到了這個點,才終於找了個看起來很新鮮的椰子。
“我錯了,我再也不撒謊了,求求你們,不要告訴媽媽,彆讓她把我送回孤兒院……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說謊,求你們不要把我丟回去……”
寧望哭得聲淚俱下,幾乎要呼吸不上來。
司慎行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毫不動搖。
倒是看夏懷武,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同情他。
司慎行開口問:“五哥,你打算如何?”
夏懷武心裡已經動了點惻隱之心。
隻是,事關夏灼灼的安危,哪怕同情這個可憐的孩子,也不能什麼都不查就放過他。
“我建議……先查清楚他到底都去了哪些地方,跟什麼人接觸過,還有他的行李……以及小姨那邊也得問問。”
夏懷武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能因為對方是小孩,就全然放鬆警惕。
司慎行深深看了眼夏懷武。
“灼灼說你改變了很多,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查清楚,然後……明天你負責盯著這孩子。”
又對寧望說:“小朋友,明天我的婚禮不能出半點差池,你乖乖配合,我們就不會把你送回孤兒院。”
寧望啜泣著點頭。
“隻要你們彆把我送回去,讓我做什麼都行。”
一副很配合的樣子。
司慎行不再說什麼,繼續去巡視,寧望的事情便交給夏懷武去辦。
夏懷武通知了寧穗雲,又帶上一隊人,讓寧望領著他們,一一探尋、確認他都去了哪些地方。
到淩晨四點多,一切確認無誤。
寧望果然隻是因為小孩子好麵子,出去摘椰子的。
他洗清了嫌疑。
寧穗雲也為寧望作保。
“這孩子雖然心思敏感一些,但不是個壞孩子。我是仔細挑選了很多人,最終才選定他的。”
“那就麻煩小姨,明天多看著他一點,最好彆讓他有一秒離開您的視線。”
寧穗雲點頭:“放心,我會好好看著他,直到回國。”
而司慎行,終於在這時候有了點困意。
他回房睡覺去了。
隻是他做了個夢。
夢裡,夏灼灼穿著潔白的婚紗朝他走來。
胸口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很快,她的婚紗全部被鮮血染紅。
他瘋了般朝夏灼灼跑,卻無論他花多少力氣,都跑不到她麵前。
他眼前的台階,像是走不完似的,永遠會在他走下這一層後,又出現新的一層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