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急性胃出血
江凜的呼吸淩亂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胃部如刀絞般的劇痛。在醫生的耐心安撫下,他強忍著痛苦,從牙縫中艱難擠出幾個字:“我……儘量……”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話剛出口,一陣強烈的痙攣猛地襲來,他的身體瞬間弓成了蝦米狀,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每一下咳嗽都像重錘砸在脆弱的胃部,疼得他眼前一黑,豆大的汗珠劈裡啪啦滾落,打濕了病床上的床單。
他緊緊攥住病床上的扶手,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試圖憑借這疼痛轉移注意力,讓自己能稍微鎮定些,努力配合醫生。儘管痛苦仍在一波波地衝擊著他的意誌,但他還是強撐著,微微點頭示意醫生可以繼續,臉上寫滿了隱忍與堅毅,在這殘酷的病痛折磨下,艱難地與疼痛抗爭。
江凜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那如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可胃部的痙攣卻如洶湧潮水,一陣接著一陣。他緊緊咬著牙,將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甚至滲出血絲。
當醫生的手再次靠近,他的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雙手死死抓住病床邊緣,指節泛白。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彙聚成股,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病床上。他強迫自己放鬆,緩緩吐出憋在胸口的氣,努力讓自己的肌肉不再僵硬。
檢查過程中,每一次按壓都像是在他的痛覺神經上跳舞,江凜忍不住發出痛苦的悶哼,但他還是強忍著,儘量不扭動身體,嘴裡不停地喃喃:“我可以,繼續吧。”他緊閉雙眼,腦海中努力回想和梔梔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以此轉移注意力。
醫生的手再次輕輕觸碰到江凜的腹部,這一次,疼痛如洶湧的海嘯,瞬間將他淹沒。江凜隻覺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從胃底翻湧而上,直衝咽喉。他的身體劇烈顫抖,雙手死死捂住嘴巴,可還是沒能忍住,一股酸水不受控製地從他口中噴射而出。
嘔吐的間隙,江凜劇烈咳嗽,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緊接著,一抹刺目的鮮紅從他嘴角溢出,順著下巴緩緩滴落,在潔白的病床上暈染開,觸目驚心。他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呼吸聲中夾雜著痛苦的嗚咽。
“梔梔……疼……”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身體軟綿綿地向後倒去,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一旁的護士見狀,迅速拿來嘔吐盆和毛巾,醫生則神色凝重,一邊緊急下達指令,一邊為江凜做進一步的檢查,急診室裡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息。
檢查完成,醫生迅速直起身,目光掃過病床上虛弱的江凜,神色凝重,語氣急促又篤定:“急性胃出血!”這短短幾個字,瞬間讓急診室裡的氣氛降至冰點,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護士立刻忙碌起來,推著急救車風一般衝進病房,各種儀器設備碰撞,發出嘈雜聲響。心電監護儀上,江凜的心跳曲線急劇波動,就像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船。醫生快速而精準地為他接上各種管線,準備輸血治療,一邊轉頭吩咐護士:“馬上聯係血庫,準備o型血,密切監測生命體征!”
江凜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隻覺得周圍人影匆匆,各種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胃裡像是有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灼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身體也愈發冰冷,力氣正一點點從指尖溜走。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任由自己在這無儘的黑暗與痛苦中沉浮,生死未卜。
醫生緊緊盯著監護儀,看到江凜的血壓數字如自由落體般急劇下降,眉頭瞬間擰成了死結。他轉頭看向助手,語氣急促又嚴肅:“血壓降得太快,出血量遠超預估,必須馬上手術!”
護士們迅速行動,手腳麻利地解開江凜病號服的扣子,一邊清理他嘴角和身上沾染的血跡,一邊將他平穩地轉移到推車上。推車一路疾馳,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江凜雙眼緊閉,麵色如紙般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著,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手術室的門“砰”地打開,強光瞬間傾瀉而出。江凜被推進去的那一刻,江父江母也匆匆趕到,隻能焦急地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那扇門緩緩合上。江母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江父趕緊伸手扶住她,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滿是恐懼與擔憂,在這漫長又煎熬的等待中,滿心祈禱著兒子能平安度過這一劫。
手術室裡,無影燈亮如白晝,將手術台照得通明。主刀醫生全神貫注,目光如鷹般銳利,雙手穩穩地操控著手術刀,沿著既定的切口精準劃下。助手們屏氣凝神,默契地遞上各種手術器械,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手術進程。
血液不斷滲出,染紅了紗布,護士迅速更換,動作嫻熟而利落。心電監護儀的屏幕上,江凜的生命體征曲線如波濤般起伏不定,血壓數值仍在低位徘徊,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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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輸血速度!”主刀醫生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打破了手術室裡緊張的沉默。助手們迅速響應,調整輸血器的流速。醫生仔細探查著江凜胃部的出血點,那破裂的血管正汩汩地冒著鮮血,情況危急。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周圍的組織,用精細的縫合線對出血點進行結紮止血,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精準而迅速。
手術室裡隻有器械的碰撞聲、監護儀的滴答聲以及醫生和護士們沉穩的指令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充滿了緊張與期待,所有人都在為江凜的生命而努力拚搏,祈禱這場與死神的賽跑能夠取得勝利。
在那混沌的昏迷世界裡,江凜的意識如飄零的孤舟,卻突然被一抹熟悉的身影點亮。梔梔身著豔麗藏服,在納木措湖邊輕盈起舞。雪山皚皚,在月光下閃著聖潔的光,為她勾勒出絕美的輪廓;星空璀璨,每一顆星星都像是為她的舞姿而閃耀。
江凜望著梔梔,心中湧起無儘的眷戀與渴望。這一次,他沒有猶豫,沒有退縮,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衝去。他跨越那仿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無形距離,張開雙臂,用力地將梔梔緊緊擁入懷中。
他的臉貼著梔梔的發頂,貪婪地嗅著那熟悉的發香,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梔梔,我不會再放開你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這靜謐的幻境中回蕩。梔梔微微一怔,隨後緩緩伸手環抱住他,輕聲說道:“江凜,我一直在等你。”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所有的痛苦、掙紮與分離都如過眼雲煙。江凜感受著梔梔溫暖的身軀,聽著她有力的心跳,心中滿是安寧與滿足。而在手術室之外,手術仍在緊張進行,江凜卻沉醉在這虛幻卻又無比真實的夢境中,不願醒來。
在手術室裡,醫生們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氣氛愈發緊張。江凜的生命體征極不穩定,血壓時高時低,心臟也在虛弱地跳動著。正常情況下,身體會本能地配合治療,努力恢複生機,可江凜卻似乎沉浸在那虛幻的夢境中,不願回到現實世界,這使得搶救工作變得異常艱難。
主刀醫生眉頭緊鎖,一邊專注地處理著胃部的出血點,一邊看著監護儀上不斷波動的數值,心急如焚。“他的意誌力在抗拒蘇醒,這樣下去很危險!”醫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慮。護士們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停地調整著各種藥物的劑量,試圖刺激江凜的身體機能,讓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然而,江凜在夢境中卻緊緊擁抱著梔梔,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後的溫暖。他聽不到手術室裡的嘈雜聲,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痛苦,完全沉浸在與梔梔相聚的美好中。醫生們嘗試了各種方法,卻始終無法打破他對夢境的執念,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和死神進行一場殘酷的較量,而勝利的天平,此刻似乎並不傾向於江凜這一邊。
江凜的父母在手術室外焦急地踱步,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恐懼。當從醫生那裡得知江凜因不願醒來而使搶救陷入困境時,江母一下子跌坐在長椅上,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不斷湧出,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一向沉穩溫和的江父,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他衝到手術室的門前,用力地拍打著那扇冰冷的門,聲音顫抖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江凜!你要是不醒過來,就再也見不到梔梔了!梔梔知道你這樣,她不會難過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帶著無儘的焦急與痛心。“你這個混小子,彆這麼任性!想想梔梔,她還等著你呢!”江父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他知道,兒子對梔梔的感情極深,或許隻有梔梔才能喚醒他。
江母也站起身來,泣不成聲地喊道:“兒子,你醒醒啊,我們不能沒有你,梔梔也不能沒有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活啊!”兩人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絕望與期盼,仿佛要穿透這厚重的手術室門,傳入江凜的耳中,將他從那虛幻的夢境中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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