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還是不要留洋洋在家裡了，你整天忙這忙那，我又要上班，真沒工夫照顧她，還是把她送去給媽帶吧！”
陳風紅了眼眶：“我也想，可你不知道，大姐為這事沒少來家裡鬨。我怕媽為難，想著有地方住了，咱就自己帶。”
“咱沒時間帶她。”邱驚雷狠了狠心，難得地說了一句重話，“以前孩子跟著我們，簡直是活受罪。她在外婆家過得很好，很輕鬆，不會再喘得難受。
貿然把她接回來，又照顧不好她，讓她跟著遭罪，你於心何忍？我知道爸媽為了給我們帶洋洋，被大姐埋怨，以後咱當牛做馬回報二老的恩情。
媽帶人很細心，不管是吃的還是彆的，都對洋洋的身體有幫助。她跟我說過好幾次，她在外婆家很好，不喘，還能跑。”
“知道了，明天你就騎車把她送去，我真沒辦法專心致誌照顧她一個人。”陳風歎氣，“以後就放在媽家裡養，對洋洋的病有利。”
聽言，邱驚雷又覺得自己不該跟陳風說狠話，發脾氣，她是孩子的媽，怎麼可能不心疼孩子？
“風兒！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大聲說話，你為了洋洋，一樣辛苦煎熬。可我真不想看著她難受，我喜歡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跟彆的孩子一樣健康快樂。”
陳風看了看邱驚雷，微微一笑：“我明白的，你疼愛洋洋，不舍得她遭罪，明天就送去給老媽。”
李青香回到家，燒了水洗臉洗手洗腳，整理乾淨才上床休息。
陳富貴瞅了瞅洋洋平時睡的小床鋪，空蕩蕩的，很不習慣：“也不知道洋洋在家裡住不住得慣。”
“新房子，應該住得慣。”李青香打著哈欠，閉著眼睛說道，“家裡剛進新屋，是要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住幾天。我們不能把洋洋帶走，得讓她在家裡暖房。”
“說的也是。”
陳富貴爬上床，在裡側躺下。人家夫妻倆睡一起，都是男人躺外邊，女人躺裡邊。他們家不一樣，李青香躺外邊，他躺裡邊，從來如此。
“今天大齊太過分了，我瞧著心裡頭堵得慌。”
李青香被陳富貴的話逗笑：“你心裡頭賭啥？他就那樣，自來愛跟驚雷比。”
“他就是個傻子。”陳富貴怒罵，“跟驚雷比什麼？大家都是連襟，有啥可比的？以前覺著他還有點腦子，算個精明厲害人。
今天瞧著，就是個蠢貨，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掏一把錢出來顯擺，真沒眼看。要論有錢，誰也比不過你，就兩百來塊錢，瞎顯擺啥？”
“他不是要跟我比，是要跟驚雷比。”李青香翻了個身，閉著眼睛，“驚雷剛蓋完房子，手裡缺錢，故意拿出來眼饞他。”
“眼饞他？嗬！大齊想錯了，驚雷手裡是沒錢，但人手裡有房子。錢這東西啥時候都能掙，房子可不是說掙就能掙的。”
陳富貴被劉大齊的舉動惡心到了，語氣裡全是嫌棄，說話也不客氣。
“你說有啥用，他不這麼想，算了，彆管他，睡吧！明天你還得上班呢。”李青香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少，顯然是困了。
陳富貴挨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好！睡吧！”
昨天太累，李青香一夜好眠，天剛亮，她跟往常一樣起來做飯，家裡有三個人要出門，早飯得在七點鐘就做好。
這樣他們吃了出門才不會遲到。
等他們都走了，她吃完飯開始收拾廚房，清掃各屋，洗衣服啥的，完了再坐下來做發帶。
已經好幾天沒做了，她也不急。天氣冷，愛做不做，她不靠這些東西也能掙到錢，無所謂。
十點多，邱驚雷騎著車來了，背上背著洋洋。
“外婆！我好難受。”洋洋一見到她，眼淚汪汪地哭了起來，“我胸口疼，好疼。”
“怎麼了這是？怎麼好好的又發病了？”
李青香眼底露出心疼，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地蔫噠噠，原本愛笑的臉上爬滿了淚。
從邱驚雷身上把她抱下來，聽著她“呼嚕呼嚕”粗喘的痰音，就知道她為什麼胸口疼。
“昨晚上我們忙，沒顧得上，洋洋受了凍，早上起來就不舒服了。”邱驚雷解釋著，“我跟風兒都覺得洋洋還是留在家裡好，我們粗心大意的總是帶不好她，一不小心就讓她喘症發作。”
用嘴唇去觸碰了一下洋洋的額頭，好在沒發燒，隻是喘而已。
“那就留在我這裡，以後儘量少回去，要不你就給她一個人準備一張床。”李青香抱著洋洋，不停地安慰她，“沒事了，一會兒外婆給你熬藥，喝了就會好。”
洋洋點了點頭，無精打采地靠在李青香懷裡，張開嘴巴呼吸，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胸口的悶疼阻隔了，一點都使不出來，軟綿綿的
邱驚雷也知道女兒難受，更知道喘症去醫院沒用，隻能在家裡好好調養。
丈母娘比較細心，將孩子照顧的極好，送來給她是最正確的選擇。
“媽！這些排骨是風兒給的，還有一刀肉，兩瓶酒，都是昨天剩下沒用完的。”邱驚雷將自行車後座上的尼龍袋拿下來，掏出裡頭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在桌上，“我先走了，得去單位一趟。”
“你不吃了午飯再走？”李青香抱著洋洋，隨口客氣了一句。
其實她真不想邱驚雷留下來吃午飯，她懶得做，要給洋洋熬藥，還得好好照看她。
“不用，我去單位吃。本來早上要去的，洋洋病了，我在家裡耽誤了一會兒，得去跟人說一聲。”
邱驚雷說的是實話，洋洋早上起來喘的特彆厲害，還不停地哭，要找外婆，哄了好久才好一些。
冬天日子短，一折騰就到了晌午。
他說要走，李青香也不挽留，讓他走了。
洋洋趴在她身上昏昏欲睡，那“呼嚕呼嚕”的痰音格外嚴重，聽的人揪心。
早知道她在家裡會凍著，昨晚就該把她一起帶回來，不該留下她。
原本可愛精神，漂亮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孩子，被喘症折磨的沒了半點生氣，瞧著讓人心裡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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