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彆拿了，要是被你二嫂看見，鐵定沒收。上次你二嫂跟三嫂就因為從我這裡搜出錢來分不均勻，兩個人大吵了一架。以後我都不拿錢了，沒得讓她們倆吵。”
“她們怎麼能這樣？你把錢放在貼身的口袋裡，她們一定找不到。”
“放哪兒都沒用，一到月底就說要洗被子，把我趕出房去，四處檢查。我把僅有的一點錢縫在破枕頭裡都被她們抄走了。
放在身上有啥用？你當她們不敢來我身上抄？彆給我錢，給點吃食就夠了。”
母女倆正推辭著，她二嫂進來看見，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好呀！王秀芝！你長本事了，回來就哄得媽給你錢。沒出嫁時把著媽的錢，出嫁了還把著，怎麼？想回來當家？
是，一個不下蛋的母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邱家掃地出門，連退路都想好了是吧？”
“你胡說什麼？這錢是我給媽的，不是媽給我的。”
“我管你誰給誰，見了我的麵，就是我的錢。”二嫂理直氣壯從老媽手裡把錢搶走。
她一把搶了回來：“我給媽的錢你也搶？”
“給媽的就是給我們家的，媽現在輪我家吃飯。我養她，幫她招待你，你給她的任何東西都是我的。王秀芝！把錢給我，不給我讓你二哥抽你。”
她想說什麼，還沒來得及，老媽搶過她手裡的錢遞給了二嫂。
“是，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拿著走吧！秀芝！你也早點回去，免得天黑了路不好走。”
明明才吃過中午飯沒多久，老媽就急著趕她回家，這是不想讓她在家裡多待，免得沉不住氣跟二嫂鬨騰。
“媽！”
她隻喊了一句，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眼淚無聲滑落。
老媽拉著她的手，極力忍耐著眼裡的淚水，輕聲告誡：“你趕緊回去，你二哥最聽你二嫂的話。晚飯彆想在家吃了，他們不會留你的。
以後沒啥事彆回來，也彆惦記媽。媽有兒子，不管怎麼樣，他們也不敢虐待我。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在婆家彆太強勢，跟妯娌們搞好關係。
走吧！帶著老三回去。我看他人不錯，說話辦事都牢靠，安穩，媽也放心了。等哪天閉眼也不用掛心你，媽的日子就這樣了，沒辦法改變。回去吧！彆讓你看了糟心。”
她也知道留下去沒啥意思，喊了老三，一路哭著往家走。知道大正月裡的流淚晦氣，可是忍不住，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收都收不住。
把今天在娘家遇到的事都說了一遍，老三媳婦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再悶下去，怕是要瘋掉。
她家是一大家子，邱家更是一大家子，為什麼邱家人就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糟心事？
大嫂，二嫂對她都不錯。
至少她沒懷上，人家沒有當麵嘲諷。反而是她家二嫂，說話那叫一個難聽。
陳風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你也彆太難過，一家有一家的事。家裡兄弟姐妹多了，總是吵吵鬨鬨，這不奇怪。
我家也一樣，說起來我今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娘家離得不遠，大姐跟家裡鬨翻的事遲早得被人瞧出來，想瞞也瞞不住。明天不去大姐家拜年，誰都能看出問題。
聽完陳風的話，老三媳婦覺得大嫂的姐姐簡直無理取鬨。為了安慰自己，大嫂把她娘家的揪心事都搬出來說了，可見對她是真心的好。
邱母瞧著兩個兒媳婦，十分無語。
老三媳婦的娘家人她見過，基本上都是些不講理的，手足之情看的很淡薄，鬨翻了一點不奇怪。
風兒的大姐真不應該跟家裡鬨，親家公還沒退休呢，怎麼就惦記上他的工作了？跟父母不對付就算了，還把賬算到了妹妹頭上，這種大姐太少見。
不來往就不來往，拎不清的人少來往是好事。
“風兒！老三媳婦！你們都彆難過。”邱母勸兩個兒媳婦，“遇上了就繞開走，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邱老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自己的媳婦，隨後當笑話一般說了一件事。
“我媳婦她二嫂就是個不著調的，今天私下裡跟我說，要把她的外甥女嫁給我，讓我跟我媳婦離婚。”
“什麼？”老三媳婦大吃一驚，這話她還不知道，“你在家怎麼不跟我說？我撕爛她的嘴。”
“瞧你這脾氣，我就知道你會生氣，才沒告訴你。”邱老三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來點著，恭敬遞給邱驚雷，自己再重新點了一根，“鬨出啥笑話來，不正好掉入你二嫂的圈套。”
邱母點了點頭：“是，我們家沒有離婚這一說，隻要你不去外頭勾引男人，老三就不可能跟你離婚。
這點，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我的兒子，絕乾不出那種喪儘天良的事。”
“對，我不可能跟你離婚娶什麼彆的女人，要娶早就娶了，不會一直等你。”邱老三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怕熏著邱母，還用手在空氣中扇了扇，“你二嫂這麼說是有目的的，你也不想想。
我們要鬨起來，她在邊上看笑話。鬨不起來，她也沒啥損失。你今天真跟她撕扯，完全就是不講道理，哪兒有小姑子大正月裡跟嫂子生撕的？
你找她對質有啥用？她要不承認呢？反倒造成我們倆之間的誤會，我乾啥告訴你。”
邱驚雷不怎麼抽煙，不過是弟弟給的，都點燃了，不接不好。他就吸了一口，放在桌子底下燒著，沒有再吸。
老三媳婦紅了眼睛：“我知道，她覺得我不會生，想給你找個會生的。”
“胡說八道。”邱母瞟了眼老三媳婦，“你們才結婚一年，生不生的急什麼？孩子這種事，得講究緣分，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
陳風也安慰她：“你彆急，放寬心，年紀輕輕的，要個孩子肯定不是什麼難事。”
老三媳婦的心有被安慰到，她回來幾天了，婆婆和妯娌沒一個人說她什麼，知道她沒懷上孩子，也沒對她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反倒是她娘家二嫂左一句“不會下蛋的母雞”，右一句“不會下蛋的母雞”，氣得她要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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