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海點了點頭，拉著陳雪到一旁小聲嘀咕：“去年中秋節來鬨了一次，讓媽幫她去服裝廠批發衣服出來賣，媽沒同意，就撒潑打滾一通鬨，左鄰右舍看笑話。”
“大姐腦子有坑。”陳雪氣憤不已，“怎麼動不動就回家來鬨？服裝生意不是她想乾就能乾的，辛苦不說，還得整日提心吊膽。
掙錢了被人知道，看她一個女人，隨便動手就能搶走。大姐夫開拖拉機不是挺好的，為啥又想著乾服裝生意？”
“不知道。”陳德海搖了搖頭，“誰知道她腦子裡怎麼想的，媽很傷心，大姐想跟家裡來往，被拒絕了。”
陳雪冷笑：“那樣的人還是不要來往了，拎不清不說，還蠻橫無理，連自己的父母都忤逆，回來乾啥？
知道媽手裡有啥就要啥，不給就又哭又鬨，大姐真是被慣壞了。算了，不提她，提起來就來氣。洋洋怎麼不在？放暑假回去了？”
“媽讓她回去的，說她長大了，要多跟家裡人待在一起，不然會生份。”想著洋洋被邱驚雷接走的那天，一直眼淚汪汪不肯離去，陳德海就笑，“洋洋可好玩了，一點都不愛回家，不斷地問老媽，外婆！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在家就住三天好不好？”
“哈哈哈！洋洋從小在家裡長大，自然不想回去，後來呢？媽怎麼回答的？”陳雪對此很感興趣。
陳德海學著李青香當時的口吻：“媽說，你必須回去過暑假，跟哥哥妹妹培養感情，總是在外婆家裡，哥哥妹妹會討厭你，不喜歡你，不跟你親近，你爸爸媽媽也會忽略你的感受。”
“啊？媽跟她說這麼多，她能聽懂嗎？”陳雪皺眉，覺得李青香的話太深奧，洋洋不一定能理解。
“洋洋說，外婆！我隻要有你就好了！四姐！我覺得，咱家最會拍馬屁的要數洋洋，什麼都是外婆最大，外婆最好，她最喜歡外婆。”
陳雪聽完，笑出聲：“洋洋長得好看，嘴巴甜，會哄人，我很喜歡她。過幾天你去把她接回來，我想她了。”
“不去，讓媽寄個口信回去，讓二姐帶著洋洋回來一趟。二姐夫調去文化局上班了，聽說是咱媽出的力。”陳德海豎起大拇指，“在我心裡媽是這個，太厲害了。”
陳雪知道李青香的人際關係，回頭看了眼忙著做飯的她，笑著點頭：“我也很崇拜老媽，你不知道，吳賢舅舅廠裡生產的衣服有多暢銷。
媽給服裝廠提供衣服圖樣，帶領服裝廠重創輝煌，廠長肯定要想儘辦法幫她解決問題。要是解決不好，媽不再給他們提供服裝圖樣，廠長得急死。”
陳德海詫異地看著陳雪：“四姐！讀了大學就是不一樣，分析問題一針見血。”
“啪！”
陳雪打了陳德海一下，警告：“少油嘴滑舌，說正經的，上次大哥結婚你有沒有去？家裡都有誰去了？”
“我沒去，那會兒我要複習，哪兒有時間。”摸著被打的地方，陳德海故意齜牙咧嘴，“四姐！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很疼的。
爸媽和二姐二姐夫，洋洋，慧慧都去了。三姐和三姐夫一家三口也去了，就連三姐的公公婆婆都去了。”
“呃？他們去做什麼？”陳雪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德海，“不覺得難為情？”
“這就不知道了。”陳德海就是個高中生，對人情世故不是很懂，“他們回來時還坐了飛機呢，洋洋可得意了，跟我炫耀了好幾天。”
想著洋洋炫耀時那傲嬌霸道的小模樣，陳雪就想笑：“該她炫耀，誰讓他小小年紀就跑了好幾個地方呢。
先是去了海城，後又去了京都，這又去了青市，見到了大海，可不得好好炫耀，許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沒她去的地方多。”
“等有機會我也去坐一趟飛機，省得洋洋總說我這個舅舅不如他一個外甥女，她都坐了飛機，就我沒有。”陳德海握緊拳頭，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你不知道那小丫頭多氣人，隻要遇上點事不如她的意，就賤嗖嗖地問一句，小舅舅！我坐過飛機，你坐過嗎？你知道坐飛機是什麼感覺嗎？”
“哈哈哈！你活該！被外甥女問的啞口無言，活該你倒黴。”陳雪看陳德海吃癟，笑的不行，“哈哈哈！陳德海！你完蛋了！連外甥女都比不過。”
嶽淩陽跟陳哲天和陳富貴坐在一起，看見陳雪笑的那麼開心，他好想過去聽聽他們姐弟倆在說什麼，在京都，難得聽見她笑出聲。
陳哲天也轉頭看著那個方向，聽見女兒笑，他的嘴角不自覺地跟著彎起。
孩子離開家人太久，回來就釋放出被壓抑的情緒。
在家裡她極少笑的這麼恣意張揚，不是他對她不好，是覺得沒有什麼事能讓她這麼開懷。
父女倆每天都是兩點一線，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裡。
早上他做早飯，晚上女兒做晚飯，她說跟媽媽學了幾道菜，要多練習，做著才會順手。
孩子心靈手巧，做菜的水平越來越高，有時候想吃什麼不會做，還會寫信回來求助。
嫂子會將做菜的步驟寫下來寄給她。
陳富貴也轉頭看著陳雪，聽她笑的開懷，臉上也帶出笑容。
“雪兒在京都從來沒這麼笑過。哥！以後寒假我也回來，坐飛機還是挺方便的。”陳哲天提了個小小的要求。
“可以。”陳富貴開玩笑地說道，“隻要你的荷包負擔的起來往的機票錢，我無所謂，多兩個人還熱鬨一些。
去年過年，家裡就我們三人，要是你們能回來，咱就五個人。”
嶽淩陽在一旁出聲：“還有我，我也會跟著一起過來。”
“你？”
“你！”
陳哲天和陳富貴同時搖頭。
“你來做什麼？過年是團圓的日子，你爺爺不會舍得讓你來家裡的。”
陳富貴緊跟著來了一句：“就算他爺爺同意，我也不同意。沒規矩，還沒跟我家雪兒結婚呢，怎麼能來我家過年？來了也得把你趕回去。”
嶽淩陽一臉懵逼：“還有這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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