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
這幾天黎睿天天早退。
回到家裡也不歇著,滿屋子轉悠。
一會兒修修這個,一會兒敲打敲打那裡,搞得老父親黎至善煩躁的不行。
“敲敲敲”黎至善倒背著手,嫌棄的不行,“你小子什麼毛病?”
“天天消極怠工,是打算不當銀行行長,轉行乾泥瓦匠了?”
黎睿不理會老父親的調侃,一手扶著釘子,一手持錘用力敲打。
一個不注意,敲到手指,疼得他臉都白了,愣是沒吭一聲。
向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他這是等著兒子和兒媳上門呢。
她就不明白了。
自己性子大大咧咧,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彆扭玩意兒?
明明很在意兒子和兒媳婦,偏偏臭著張臉,活似死了爹娘。
呸呸!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向嶸拿上菜籃子,“老黎,張嫂子昨天說,今天服務社有羊肉,我去買點回來。”
明明老伴近在咫尺,偏偏吆喝的整座小洋樓都能聽見,
“星回和阿鳶一會兒到了也能嘗嘗鮮。”
黎睿豎著耳朵聽,不經意對上母親打趣的眼神,冷哼一聲傲嬌道:“去什麼去?”
“她一個小輩,架子比天大,讓我們這些長輩等她好幾天,不像話!”
黎至善和向嶸異口同聲道:“我們沒等。”
黎睿惱羞成怒,“總之,我不接受她這個兒媳婦。”
“隻要我在,她彆想進我黎家門。”
黎至善想也不想地給出解決方案,“阿嶸,將這臭小子從我們家扔出去。”
“扔誰?我可以幫忙。”蘇鳶第一個踏進黎家房門。
後麵緊跟著蘇菲和黎星回,大包小包,風塵仆仆。
那狼狽的模樣,看著不像是回家探親,反倒像是逃難的。
黎睿望著好好的兒子沒了從前的英武豪邁,被這個女人帶偏了,氣不打一處來,“誰讓你……”
“讓讓!”一聲高喝蓋過他的聲音,“站著不動什麼毛病?”
宋亦從黎星回身後硬擠進來,扔掉兩個巨大的包裹,癱在沙發上,累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嘶啞著聲音衝黎睿伸出手,可憐兮兮地說:“黎叔,勞煩您幫我倒杯水。”
“您侄兒我嗓子都要渴冒煙了。”
黎星回那個畜生,拿他當驢使還不算,竟然一路上不給他水喝,那個破搪瓷杯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蘇菲那小丫頭記仇,愣是不肯借他水壺用。
黎睿威風沒耍成,聲音沉的能滴出水來,“你不回自己家嗎?”
宋亦可不怕他,當著他麵告狀,“向奶奶,黎叔要趕我走。”
“他敢?安心坐著。”向嶸親自為宋亦倒了一杯水,
“怎麼渴成這樣?”
黎星回見不得宋亦嘚瑟,補刀道:“他蠢,火車上被人偷了包裹。”
“錢票、飯盒、杯子統統丟了。”
他埋汰完人,又不慌不忙補上一句,“你可以走了。”
宋亦噸噸噸喝空杯子,總算活過來了,咬牙回了句:“畜生!”
也隻有在懟人的時候,才能看出黎星回和黎睿是親父子。
“哈哈哈”黎至善乾燥溫暖的手拍了拍宋亦的肩膀,“今晚留下吃飯,這個家老頭子說了算。”
宋亦爽了,指著蘇鳶手中的大包說道:“黎爺爺,我要吃野雞燉山菌。”
“我嫂子帶來的野山雞和野山菌那是一絕,保準能鮮掉您的舌頭。”
黎至善活了多少年,怎會不明白宋亦這是給孫媳婦臉呢。
宋亦是什麼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