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多了。”黎星回這次抽出了兩張。
四十塊錢,趕上一個普通工人倆月的工資了。
蘇鳶麵不改色地收起錢,感慨道:“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男人更會有的。”
黎星回忍無可忍又給了她一個腦崩,“彆作怪,收了錢,給我好好乾活。”
一個小時後。
蘇鳶拿著翻譯好的紙張,放在嘴邊吹了口氣,“帥哥,看看還滿意嗎?”
很好!
飄逸的字跡,流暢的文字,成功引起黎星回的懷疑。
這女人究竟什麼來頭?
身手好,可以歸到外公家的護院身上。
懂英文呢?
蘇鳶母親曾經是去美子留過學,也許教過蘇鳶姐妹簡單的英文。
但是誰會教孩子一些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
還是醫學方麵的?
蘇鳶伸了個懶腰,問道:“你幫誰翻譯的?”
黎星回半張臉藏在燈光下的陰影裡,神情晦澀不明,“醫院的蘇老大夫。”
姓蘇?
蘇鳶表情一哂,“巧了,本家啊!”
現學現賣,估計醫術不咋地。
……
房子一天天地蓋起來,家裡的糧食也見底了。
蘇鳶同島上居民兌換了粗糧,去村頭石碾,碾糧食。
碰到了她口中醫術不精的蘇老大夫。
蘇暢年紀大了,推不動石碾,中途停下來休息,
他遠遠看到一個小姑娘走過來
——深色的皮膚,矮小的個頭。
嗯,同黎星回口中的妻子對上號了。
他乜斜著眼,瞅著那小姑娘一步步走近,語氣不善道:“聽說你卸了錢婆子的下巴,又給人按上去了?”
“老頭,你語氣挺衝啊,”蘇鳶在傭兵界從來都屬於刺頭那一掛的,
當即不客氣地懟回去,“你誰啊!”
蘇暢磕了磕煙袋子,理所當然地說:“黎星回那小子沒跟你提起過我?”
不巧,昨晚剛提起了一號人物。
蘇鳶沒想到今天便遇上了,“他隻提起過一個醫術不精的老大夫。”
“您看著也不像啊。”
這麼大年紀了,磨個麵粉都抽空吞雲吐霧,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不惜命的大夫。
蘇暢站起身,抖抖身上的煙草沫,“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那倒不是,”蘇鳶很誠實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從您翻譯的資料判斷的。”
資料上都是最基礎的西醫知識。
“哼!你懂個屁!”蘇暢先是回懟了一句,方才說起正事兒,“那資料是你翻譯的?”
“小姑娘,年齡不大,心挺黑啊。”
“十幾張資料要我五十塊錢?”
五十?
隻收了四十元的蘇鳶,磨了磨牙。
黎星回那小子看著正直淳樸,沒想到心比自己還黑!
當然,不管四十還是五十,錢總歸進了一家人的口袋。
蘇鳶不會傻到出賣自家人。
她眼睛一斜,勾起唇角說道:“怎麼?我那翻譯水平不值那個價?”
“去幫我推碾磨糧食。”蘇暢也不是吃虧的主,頤指氣使道。
蘇鳶當然不乾,“憑什麼?”
蘇暢有傲嬌的資本,“以後有翻譯的活,還想不想乾?”
誰能跟錢過不去是不是?
蘇鳶這麼想著,老老實實去幫蘇老頭磨糧食。
推完蘇暢的,再推自己的,蘇鳶差點沒將自己累成狗。
回去的路上咬牙切齒地想
——她一定努力宰蘇老頭的錢,去買隻牲口回來,解放自己。
蘇鳶路過曾經的新房時,
碰巧撞見艾秀站在院子裡,同隔壁的錢婆子互相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