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沉浸在手上的活計中,一開始沒聽清,
“你說什麼?”
“海訓告一段落,明天有一天放風時間,”黎星回又重複一遍,“我們去把證領了。”
蘇鳶還沒說什麼。
蘇菲第一個響應,開心道:“太好了。”
“領證後,能去照相館拍照嗎?”
在他們村裡,
誰家娶了新媳婦,能去縣裡拍張照片,村裡人都要排著隊去看好幾天。
“姐夫,能多洗一張嗎?我想給阿奶寄回去。”
也讓她阿奶在村裡好好顯擺顯擺。
一聽還要寄回去,蘇鳶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去,沒空。”
開玩笑,
她現在又黑又矮,
和黎星回這麼個極品男人合照,可想而知會出現怎樣的災難畫麵。
蘇菲這臭丫頭竟還惦記著寄回老家?
豈不是讓全村人排著隊,嘀咕她配不上黎星回嗎?
笑話,
不管前世今生,隻有配不上她的男人,絕對不能有她蘇鳶配不上的男人。
黎星回沒想過會遭到拒絕,“你哪天有空?”
這女人從見麵起,就賴上他,非要嫁給他。
他以為會看到蘇鳶高興瘋了的模樣,沒想到會是如此冷淡的反應。
“等我教訓完郭海洋那龜孫子。”蘇鳶咬著牙繼續刨木頭,
心裡暗想:當然是姐姐變白,能配得上你小子那天。
“郭海洋?”黎星回被成功轉移注意力,皺眉問道,
“你在碼頭受欺負了?”
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蘇鳶肩頭上,
那裡紅腫一片,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
蘇鳶從鼻腔裡哼出一口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就憑他?”
她滿不在乎,黎星回卻記到了心裡。
晚上為蘇鳶擦藥油時,他的眉頭更是沒解開過。
第二天,
蘇鳶去上工後,
黎星回隻身一人去了師部,敲開了翟師長的辦公室。
翟輝從眼鏡上方覷著他,打趣道:“不是說,今天去領證嗎?怎麼跑我這裡來了?”
“蘇鳶在碼頭幫工,沒時間去。”黎星回麵無表情地說。
翟輝很意外,合上報紙,“她跑去碼頭上工了?”
“她一個女人能撐幾天?”
黎星回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
碼頭上的活,又重又累,
蘇鳶一個姑娘乾不了幾天就撐不住了。
現在,
她不僅不喊疼不喊累,每天乾得起勁兒不說,還同其中一個男工較上勁了。
黎星回木著一張臉回道:“今天是第三天。”
“你不去噓寒問暖,”翟師長更意外了,“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他逮著機會就要打趣黎星回,“發現自己在人家女同誌麵前,沒有吸引力,也就那麼回事兒,來我這裡消磨時間?”
這陣子,蘇鳶在家屬院掀起的風浪,他可沒少聽說。
那姑娘有勇有謀,
黎星回這小子撿到寶了。
那些家屬們都是一群眼皮子淺的,不知哪來的自信,還嫌棄上蘇鳶了?
黎星回不想聽上司繼續埋汰自己,道出目的,“師長,我想借運輸大隊的拖拉機。”
聞言,翟輝樂了,“你要借拖拉機?”
這可是新鮮事兒啊!
他們軍裡的老鐵樹開花了,竟然知道心疼媳婦了?
翟輝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偏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借拖拉機做什麼?”
黎星回拿自己的首長沒辦法,頭疼道:“戰士們休整一天,不挖坑道,剛好借給碼頭上的工人用用。”
“人需要修整,拖拉機就不需要?”打機鋒,翟輝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