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下課鐘聲響起，
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跑出教室。
在看清學校門口站著的女人時，他們不約而同放緩腳步，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蘇鳶那天大發神威的樣子，他們現在都沒忘。
尤其是回家遭到男女混合雙打的莊彥慶。
他一邊捂著屁股，一邊挪蹭到蘇鳶身邊，深深鞠了一躬，
“黎家嬸子好。”
蘇鳶看他那活似鵪鶉的窩囊樣，冷著臉點點頭，
“嗯，叫我蘇嬸子。”
嚇得莊彥慶兔子似的躥出去老遠，“蘇嬸子再見！”
其他孩子見狀，排著隊到蘇鳶麵前問好，
“蘇嬸子好。”
蘇鳶忍著笑，挨個訓話，
“地上有錢撿嗎？抬頭挺胸！”
“步子邁大點兒，沒吃飯嗎？”
“蚊子哼哼嗎？大點兒聲兒！”
一直持續到蘇菲背著新雙肩包走出教室。
她旁邊跟著一個小丫頭，圍著她嘰嘰喳喳不知說些什麼。
蘇鳶沒從蘇菲臉上看出不耐煩，知道蘇菲是喜歡那個小丫頭的。
果然，
蘇菲走到蘇鳶麵前，主動介紹道：
“姐，這是大丫。”
大丫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蘇鳶，抬頭挺胸大聲道：“鳶姐姐好，我是丁友亮家的？”
丁友亮？
喪偶的團政委？
蘇鳶也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摸出一塊糖給她，
“以後在學校多多關照我們家菲菲。”
大丫迅速剝了糖紙，塞到嘴裡，甜的眯起雙眼，小腦袋不停點著，“嗯嗯。”
蘇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明明是你太笨，讓我教你學習。”
當時，她被李燕冤枉偷東西，
同學中唯一為她出頭的就是大丫。
就是人蠢了點兒，以後她還是多護著點兒吧。
大丫被說了也不生氣，努力表示自己很有用，“我可以幫你做值日，擦黑板，倒垃圾。”
“我很有用的。”邊說還邊用力點頭。
蘇鳶樂得不行。
她眼角餘光發現李燕走出教室，好整以暇地望過去。
李燕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你來做什麼？”
蘇鳶掏出欠條，用手指彈了兩下，遞給蘇菲，
“念！”
蘇菲展開紙條，朗聲道：“茲有李燕艾秀等人背後造謠軍嫂……”
遠去的記憶回到李燕腦海中，她急忙打斷道：“夠了，你究竟想做什麼？”
蘇菲抱著胳膊懶洋洋地說：“收賭債！一斤棉花。”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碼頭找陸隊長，查看工資記錄。”
李燕再恨蘇鳶，再不情願，也不敢在學校同她糾纏。
她丟不起那個人。
李燕深吸幾口氣，打開手提袋取出一元錢，用力扔出去，
“拿上錢，給我滾！”
蘇鳶就喜歡看她恨得牙癢癢，還乾不掉自己的樣子，
“我隻要棉花，必須是新的。”
她看都不看地上的一元錢，威脅道，
“限你一天時間交給我。”
“否則，我把欠條貼在學校公告欄上。”
“讓老師和孩子們看看，他們的同事和老師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話落，她看都不看李燕的臉色，
轉身豪氣萬千道：“菲菲，走，我們去下一家。”
艾秀家門口。
關麗霞抱著新被子，給蘇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