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回咬咬牙同意了,“你彆後悔。”
他說這話時,視線緊緊鎖住蘇鳶,狂野的侵略性轟一下炸開。
蘇鳶因為能喝酒,綻放出燦爛迷人的笑容。
這一幕看在攝影師眼裡,仿佛危險的豹子欲親吻靈動的野薔薇。
畫麵矛盾而又奇異絕美。
“哢嚓”
這一刻被定格在照片中。
攝影師興奮道:“剛才的氛圍非常好。”
三人又一起照了張合照。
蘇鳶再沒出什麼幺蛾子,
隻要求每張洗三份,兩家都寄去,自己留一份。
黎星回付了錢,約好三天後來取。
蘇鳶拉著黎星回直奔供銷社,“同誌,買酒!”
“要最好的。”
上次辦酒席,她光顧著刺激艾秀夫妻倆、調戲黎星回了。
從廁所回來時,宋亦那幫牲口全喝光了。
她一口酒都沒撈著喝。
售貨員看著蘇鳶幾人的裝扮,不像缺錢的,痛痛快快拿出一瓶放在櫃台上,
“西鳳酒,一瓶7元。”
早期西鳳酒采用啤酒瓶形,壓蓋封口。
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
“給我來兩瓶。”蘇鳶打開雙肩包,遞出14元時。
售貨員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黎星回。
還軍人呢?
想喝酒竟然讓女人掏錢買。
提到酒,大多數人會下意識認為男人喝。
而且,這個年代也多是男人管錢,出門在外也是男人付錢。
蘇鳶覺得好笑,“同誌,您看他沒用。”
“他每個月工資按時上交,都在我這裡。”
上次黎星回央求她,留下的那點私房錢,能乾什麼?
售貨員的眼睛刷一下亮了,
“同誌,你還要其他東西嗎?”
蘇鳶裝好兩瓶酒,問道:“您這裡有好看的布料嗎?”
“要顏色鮮豔的。”
村長爺爺家的小姨要結婚了。
為了感謝他對阿奶的照顧,蘇鳶應該有所表示。
售貨員彎腰從櫃台下麵抱出一卷布,“您看看,這色彩怎麼樣?”
並不張揚的紅色格子,非常適合農村。
蘇鳶翻了翻背包,方才想起,“同誌,我沒有布票。”
售貨員作勢收起布匹,臉上也多了絲不耐煩,“沒票買什麼布?”
“有票,”黎星回打開上衣口袋,數出布票放在櫃台上,
“給我裁一米半。”
“好嘞。”售貨員拿出木尺和剪刀,小心裁布,
期間,還用彆有深意的眼神頻頻望向蘇鳶。
那意思很明顯:
你不是說你男人的錢全都上交了嗎?
男人都不老實,小姑娘,你可長點心吧。
果然,每個地方的售貨員都是吃瓜聖體。
蘇鳶看得樂嗬,瞬間演上了,“渣男,回去就離婚。”
黎星回摸著鼻子解釋道:“我同戰友們換的。”
自從蘇鳶告訴他,要去領證後。
他也儘自己所能的做了準備,還特意去問了蘇老頭。
蘇老頭將他罵出去,“買東西哄媳婦都不會,白瞎一張臉。”
這布票是黎星回特意為她準備的?
蘇鳶突然不舍得將它送人了。
她仔細收好布,裝進背包裡,問起彆的,
“同誌,你們這裡有好看的枕巾嗎?”
售貨員拿出一個包袱,小心打開,“隻剩這兩對了,價格太貴一直沒賣出去。”
繡著喜鵲紅梅枝的大紅枕巾,看上去非常喜慶。
“我要一對。”蘇鳶說著就要給錢,“多少錢?”
還不等售貨員報價,黎星回追了一句,“兩對都要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今天也是新婚。
售貨員:“兩對,4元。”
看在紅格子布的份上,蘇鳶痛快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