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回沒什麼誠意地道歉,
“抱歉,菲菲小時候吃了太多苦。”
“我和蘇鳶想彌補她童年的缺憾,才會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她。”
其實,
蘇菲這陣子也沒乾什麼,
就是拿著罐頭、牛肉乾、糖什麼的好東西,專門跑到狗剩麵前吃。
兩家僅有的幾次衝突中,
蘇鳶的強勢為錢婆子留下恐怖烙印。
她不敢動手,隻會跳腳咒罵。
聽在蘇菲耳朵裡不痛不癢。
蘇菲依舊我行我素。
她甚至每天會多跑上幾趟,就為了看錢婆子跳腳,還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但是狗剩是真的被慣壞了,
好東西吃不到嘴裡,一直在家裡鬨騰。
錢平川平時甩手掌櫃當慣了,哪裡受得了這個?
他不是沒揍過兒子,
越揍,兒子哭得越大聲,他愈加煩躁,
“黎團長,哪有你們這麼慣孩子的?”
錢平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黎星回這是不想管啊。
“隻是吃食上寬鬆,慣不壞。”黎星回搖搖頭,不是很讚同他的說法。
“我們家菲菲不偷不搶,不欺負小朋友,學習刻苦用功,是難得的好孩子了。”
既偷又搶,還欺負小朋友的狗剩,
正是錢平川的好大兒。
錢平川聽後,頭皮一陣陣發麻,
“您直說,這事兒怎麼才能過去?”
他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人才是他們島上心最黑的那一個。
鈍刀子割肉才特麼的是真的疼啊!
這幾天錢平川彆提多窩火了,
偏偏還拿這一家三口沒辦法。
黎星回冷淡道:“這你恐怕要去問菲菲了,我尊重她的決定。”
畢竟他和蘇鳶都屬於記仇那一掛的。
絕對支持蘇菲的任何要求。
當天下午,狗剩娘提著一斤肉和兩斤桃酥送上門來,
“抱歉,我婆婆和狗剩給你們添麻煩了。”
鄰居當了十幾天,蘇鳶還是第一次見到狗剩娘。
人長得非常不起眼,說話時一直低著頭。
一看就是個木訥的。
估計在家裡也做不了主。
蘇鳶也就沒有為難對方,“東西還了,這事兒翻篇了。”
話音剛落,
狗剩娘點點頭,徑直走了。
這是有多社恐?
若不是錢婆子或者錢平川逼著,她恐怕都不會踏出家門。
這事兒,也怪錢婆子倒黴。
蘇鳶搬家後,早忘了還有錢婆子這一茬。
偏偏她那個好孫子不消停,欺負娟子,撞到她手裡。
成功令蘇鳶回想起丟失的臘肉和乾菌菇。
那不得找回場子來?
狂風過後,
蘇鳶推著翻鬥車,來到碼頭,發現女子小組少了一人。
她停穩翻鬥車問楊嫂子,“程嫂子怎麼沒來?”
往常,程嫂子都是第一個到。
楊嫂子揮動的鎬頭停在空中,突然將其重重摔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塵。
她紅著眼恨恨地說:“程嫂子被她男人打了。”
蘇鳶不解,“她男人為什麼打程嫂子?”
程嫂子上個月可是掙了28塊錢。
足夠養活一大家子兩個月了。
楊嫂子努力發泄著怨氣,“還不是他男人覺得丟了麵子?”
“程嫂子拿回家28塊錢,村裡人都笑話她男人吃軟飯。”
“她男人是個蠢得,在外不知道維護婆娘就算了,回家還動手打人。”
“畜生玩意兒!”
蘇鳶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一直知道這個年代,女人的生活環境困難,
卻沒想到會是這種毫無道理的困境。
她甚至有些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