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懶洋洋睜開眼,打量著進門的祖孫三代。
蘇晨和中年男子攙扶著一位老人。
中年男子長相與蘇晨有些相似,應該是她那位好堂叔。
老人眼袋很大,一臉陰沉相,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蘇鳶嗤笑一聲,“長輩?誰?我怎麼不知道?”
蘇晨指著蘇鳶叫囂道:“蘇鳶,你彆不知好歹,這裡是我蘇家的地盤,輪不到你撒野。”
蘇鳶輕輕晃著椅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她明明坐著,卻神態睥睨,仿佛俯視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冷聲道:“滾出去!彆讓我說第二遍。”
蘇麒用力一杵拐杖,怒喝道:“放肆!我是你大爺爺,你爺爺是怎麼教導你的?”
“目無尊長,不敬長輩!”
“長輩?你?”蘇鳶嗬嗬笑出聲,“蘇麒是吧?”
此時此刻的蘇麒尚不知自己即將麵臨什麼,挺著胸昂著頭,訓斥道:“直呼長輩名諱,半點教養都沒有。”
蘇鳶點點頭,“你這句話還是蠻中肯的。”
她轉向聞聲而來的鄉親們,吆喝道:“我為什麼沒教養,還不是拜您所賜?”
“我爺爺上了戰場,您和蘇函冬老臉都不要了,將我阿奶孤兒寡母地趕出去,就為了霸占兄弟的土地和房子。”
“我爺爺僥幸沒死,回來後,您又騙他我阿奶死了。”
“我從小沒人好好教導,不像您,機關算儘,教出來的兒子學了您十成十。”
“我堂伯剛去世,您兒子又想故技重施霸占兄嫂的房子。”
“哦,不對,您兒子比您狠多了。”
“您當年隻是趕走了我阿奶和蘇函誠,您兒子直接賣了兄長的女兒。”
蘇鳶邊說邊鼓掌,“您真是好家教啊。”
一件件,一條條齷齪事,被攤在太陽底下。
蘇麒的神情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住口!”
“住口?”蘇鳶沒在怕的,嘲諷道,“誇您教導有方呢,怎麼?不愛聽?”
蘇晨仗著長輩在,腰杆又直了,“蘇鳶,你少血口噴人!”
“我告訴你,這裡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閉嘴!”蘇鳶看見他就煩,“蘇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了?”
蘇晨眼神躲閃,言辭含糊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蘇鳶繼續搖晃著椅子,發出有節奏的嘎吱聲,“沒關係,你忘了,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鄉親們,我堂兄蘇方海考上了京大。”
她小手一指,“這個不要臉的老人,身為村長,聯合他心術不正的大隊長兒子偽造證件,讓蘇晨冒名頂替去了京大。”
“他們對自己親人都能下得去手,背地裡還不知道坑了多少鄉親?”
“你們不怕嗎?”
來看熱鬨的鄉親們:……
想要和村長、大隊長套近乎的人家:……
行了,老實待著吧。
這要是還上去幫忙,跟豬有什麼區彆?
蘇函冬乾的醃臢事全被揭穿,怒火中燒,“臭丫頭,老子今天就替二叔教訓教訓你。”
“長輩是你能隨口汙蔑的嗎?”
“啪!”
巴掌是響了,聽著非常清脆悅耳。
卻不是打在蘇鳶身上。
蘇伯母一聽自己兒子和女兒的遭遇,受不了了,衝上去一巴掌扇到蘇函冬臉上,“你個畜生,你是他們的親二叔啊,是函慶的親弟弟啊,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
是個母親,即便再懦弱,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孩子被欺負。
蘇函冬抓著蘇伯母的手腕,表情陰狠,“朱芳,你敢打我?”
等一下。
朱芳?
不會吧?
蘇鳶在腦海裡感歎道:“又是十世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