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醫生聞訊匆匆趕來,“黎團長出什麼事了?”
若是真出什麼事兒,蘇鳶能把醫院砸了。
大冬天的王濤愣是嚇出一身汗,“醫生,團長腹部中彈,昏迷了,情況十分危急,蘇醫生在哪裡?”
蘇菲已經得到消息,大步而來,“蔣金花,準備手術室,相醫生做我助手,立刻手術。”
跟著來的蔣金花和相醫生齊齊應道:“是。”
身處北大荒的蘇鳶莫名感到一陣心慌,走坐不安。
她邊捶打胸口邊起身來回走動,在腦海裡問海龜,“龜佬,我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心跳的特彆快。”
海龜徜徉在空間大海裡,彆提多愜意了,“你壯得像頭牛,隻要不自己作死,身體絕對不會出問題。”
有問題的另有其人。
確認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後,蘇鳶放心了,問收拾房間的蘇方海,“哥,你們怎麼租房子住了?”
蘇方海拿著鐵鍁往窗外揚火炕廢墟,“今年北大荒剛成立建設兵團,來了好幾個師團。”
“營地讓給首長們住了,營中的戰士們都在外搭個棚子暫住,星華最矯情,受不了長時間不洗澡,租了農戶一間房子。”
黎星華聞言不願意了,掃帚指著蘇方海說道:“說誰矯情呢?還想打一架。”
蘇方海無奈搖搖頭,“我矯情總行了吧?”
建設兵團?
蘇鳶記得,68年來北大荒的可不止現役和退伍軍人,滬市和京市也有幾千知青來了855農場。
一年內接收上萬人,確實不好安排住處。
“行,你們收拾著,車上有吃的,一會兒彆忘了做飯。”話落,蘇鳶溜達去了。
她可還記得,一同前來的軍人同誌說:“大雪封路,北大荒缺鹽。”
蘇鳶每走一步,雙腿便深深陷進積雪裡,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雪凍的結實,確實下了不短時日。
這個時候的北大荒雖然住著臨時搭建的茅草屋,一到冬天能凍死人的程度,但是好歹開荒二十年,吃飽飯是沒問題的,甚至能吃上白饅頭。
不過,這裡好像很缺肉。
她正盤算著呢,頭上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傻站著乾什麼?讓開。”
蘇鳶回神,抬頭望去,一位五大三粗地壯漢,正垂著視線不屑地看著自己。
她不客氣地說了句:“你誰啊?是不是眼神不好?”
馬大強嗤笑一聲,“老子眼神好得很,小雞仔讓開。”
小雞仔?
這人什麼眼神?
蘇鳶跳起來照著他光溜溜的腦袋就是一巴掌,“老娘是女人,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女人嗎?”
“漂亮?”馬大強垂下視線看向裹的像隻熊,戴著雷鋒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矮冬瓜,“你哪裡看著像個女人了?”
“還漂亮呢?切。”
“嘿!”蘇鳶自從擺脫土黑瘦後,哪個不崇拜她,很久沒聽彆人嫌棄她,還挺稀奇,
“你叫什麼?乾什麼來了?”
“我馬大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尖刀連預備役,來這裡見我華哥。”馬大強有問必答。
蘇鳶確認了,這人是個傻的,“你華哥是誰?”
馬大強豎起大拇指朝向自己,一臉嘚瑟,“我華哥是尖刀連的兵王――黎星華。”
“黎星華?兵王?”蘇鳶好笑地說,“他要是兵王,我就是王中王。”
“嘴上無毛的臭小子,你敢瞧不起我大哥?找打。”馬大強擼起袖子,“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
蘇鳶勾勾手指,“來,鳶姐我讓你一隻手。”
馬大強不屑道:“小胳膊小腿的,就憑你?”
他想象著如何將蘇鳶摔在地上,疼得吱哇亂叫,半天爬不起來。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沒一會兒,馬大強趴在雪窩裡懷疑人生,“娘的,你小子是吃什麼長大的?”
“不是找黎星華嗎?跟上來。”蘇鳶走在前麵,馬大強揉著青紫的臉頰,小媳婦似的跟在後麵。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