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眾人吃完席,一群護衛抬著兩口棺材出來,接下來,也該上路了。
棺材被抬出老宅,鑼鼓聲響起,陰人開道,紙錢撒著。
謝蒼玄跟在一旁,眾人倒是沒有去送,他們隻負責送錢、吃席,至於其餘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謝危樓看向張龍趙虎,問道:“收了多少?”
張龍低聲道:“一共三十多萬兩,儲物袋都裝滿了。”
謝危樓看了一眼,皺眉道:“我兄弟下葬,隻請了幾個敲鑼打鼓的?你們立刻去請一支好一點的樂隊。”
“明白了。”
兩人連忙點頭。
“等下!”
謝危樓眉頭一挑,揮手道:“還是算了,請樂師浪費錢,還浪費時間,本世子自己去送他們。”
說完,他從衣袖裡麵掏出一個嗩呐,立刻跟上隊伍。
嗚!
嗩呐聲響起,吹得不咋樣,但也勉強聽得過去,聲音嗚咽,尖銳刺耳,直接蓋過了諸多樂器的聲音。
百般樂器,嗩呐為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讓前麵敲鑼打鼓之人一陣無語,這謝危樓就他媽是來砸他們飯碗的。
“......”
眾人也是一陣無語
不過,這嗩呐聲一響起,全場的氛圍卻是變得更為低沉、悲傷了,原本酒足飯飽的眾人,聽到嗩呐聲之後,也是感覺莫名的壓抑。
這嗩呐吹起來,不是拜堂就是升天,他們哪天下去了,估計也會有吹嗩呐的送他們一程。
“兒啊!你們死得冤啊!為父對不起你們啊。”
謝蒼玄聽到這嗩呐聲之後,亦是老淚縱橫。
痛,太痛了!
這一刻,他不禁想到了老爺子和謝南天死亡的那一刻。
當時他欣喜若狂,覺得自己能當鎮西侯了,也找樂師慶祝了一下,那嗩呐之聲,不絕於耳,猶如洞房花燭一般,如今再聽,悲痛欲絕啊!
謝危樓走在隊伍旁邊,吹了一會兒嗩呐,他聲音嘶啞的說道:“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呐一吹全劇終,初聞不識嗩呐意,再聞已是棺中人,無殤、無羈,兄弟來送你們了,一路走好!”
“......”
眾人心中莫名的觸動,眼中竟然迷霧浮現,這一刻謝危樓的神色,不像是裝的,好像真的是兄弟情深啊!
“謝兄,性情中人啊。”
顏君臨眼睛紅潤,輕輕擦拭著眼角。
顏無涯等人冷眼旁觀,謝危樓和顏君臨這兩人,就他媽兩個戲精,難怪兩人走得近,就這逼性格,活該成兄弟。
謝危樓死了兩個兄弟,希望再死一個!
吹了百米。
謝危樓額頭布滿冷汗,臉色蒼白無比,實在吹不下去了,他雙眼黯然的說道:“無殤、無羈,兄弟我能力有限,就送你們到這裡了,若有來生,大家依舊是兄弟。”
抬棺隊伍繼續往前,謝危樓目送,並未繼續跟上去,直至隊伍走遠。
顏如意走了過來,瞟了謝危樓一眼:“嗩呐吹得不錯,都把人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