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屬你逼事多,睡你的得了。”白芝芝回懟一句,然後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躺在樹上的儘飛塵也就來了困意,吃完最後一個蘋果隨手一扔,也閉上了雙眼。
就這樣,剛才還吵吵鬨鬨的小山坡一下子被按了靜音鍵,隻剩下風聲還在輕語。
浪客睜著一隻眼睛,看著藍天之上白雲漫漫,耳邊儘是頭頂樹梢沙沙作響,他緩緩閉上眼,也想著睡一覺。
可他堅持了一會,頭頂,以及兩邊都傳來了輕微的打鼾聲,他還是沒有睡去。
微風吹拂,蔚藍的天空下有多樣的鳥雀掠過,山坡一棵樹下,三個少年,兩個躺在樹下,一個躺在樹上,隻是……多出一個與之格格不入的人。
他同樣的躺在了少年們的之間,但在被樹枝切碎的光影下,他似乎變得暗淡,叫人看的不是那麼清晰,與旁邊對比起來,他有些模糊,有些透明。
浪客輕緩的抬起手,看著手心中握著自己曾經最喜歡的青靈果,那是一種什麼味道,他都快忘記了,已經好久沒吃過了,他嘗試張口,發覺自己已經失去了進食的能力;
就如此時此刻的他,不知在何時,似乎已經失去了再如這三人那少年的心,失去了那種青春獨有的大膽、肆意、朝氣。
他一直在失去。
浪客放下青蘋果,看著天空怔怔出神,就在剛剛,自己為什麼會想要對白芝芝說一些‘都到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休息’這種話呢?
這種話,難道不都是那些所謂的‘成年人’才要說的嗎?不是年齡,是失去了「青春」,得到「權衡利弊」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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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在什麼時候改變的呢,他記得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他以前明明第一眼就會注意到現在這樣美好的時刻,他以前明明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快就入睡,為什麼,剛才他來的時候腦袋裡全部都不是這些呢?
原來如此,原來自己已經成為了自己曾經最不喜歡的人了啊。
浪客依然在看著天空,思緒卻早已出現離開了一百光年,也許沒有這麼遠,也許比這更遠。
他記得那是一個和現在差不多的午後,相同的山坡樹下隻有他和白芝芝與王意,他躺在很粗的樹枝上,白芝芝和王意在樹下吵著嘴架,太陽很溫暖,微風很涼爽,太陽被枝葉切開無數片落在臉頰。耳畔有風兒吟唱的‘青春進行曲’就如現在,那是一個春夏之間的午後,真的很相仿。
可是與現在差在哪裡了,浪客仿佛要用儘一生來思考這個問題,時間都在這一刻焦急,身下的野草瘋長,太陽轉了一圈又一圈,光陰從不舍合並的眼角,猶如清風一般轉瞬即逝。
這一切仿佛過去了一整個紀元,但在躺在身旁休息的兩個打鼾的人心中,卻隻是短暫的一夢。
…………
浪客坐起身,恰逢此刻,一縷微風吹來,吹散了遮擋著浪客麵龐的圍巾,隨著與異族一般的臉龐出現,他也思考明白了剛才的世紀難題。
那被稱為永遠不可能解答的世紀難題,他真的用一個世紀解答了出來。
原來,過去與現在所差的。
是多了一個他。
一個不屬於這裡,不再屬於「青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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