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路燈的光暈落在他那張錯愕的臉上，連帶著沐晴雪的心跳都跟著漏了一拍。
她緩緩抬起手，輕輕碰了碰薑禹的臉頰，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實的一樣。
下一刻，薑禹就握住了她的那隻小手，用溫暖的掌心將它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他張了張口，卻現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隻是因為那天你救了我……”
沐晴雪見他沒說話，像是怕他誤會，又小聲補充了一句。
“薑禹，”她仰頭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柔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所以我想嫁給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因為你是薑禹。”
女孩聲音軟軟的的，卻字字清晰。
很久很久，從第一次他笨拙地安慰哭泣的自己開始，從他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開始，從他記住自己所有小習慣開始……這些細碎的溫暖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心臟，早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不是因為感激才留在薑禹身邊，而是因為自己早就離不開他了。
女孩踮起腳尖，輕輕地在薑禹唇上吻了一口，隨即便將自己紅撲撲的臉頰埋進了他的懷裡。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感覺自己臉頰燙得能煎雞蛋，不過藏在心底那麼久的話終於能夠說出口，她又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是她第二次有這種感覺。
第一次是在表白的那一瞬間……
不知過了多久，薑禹才從怔楞中回過神來。
下一刻，沐晴雪感覺自己腰間忽然一緊，被他更緊地擁在懷裡。
女孩輕輕“唔”了一聲，卻沒有掙紮，反而下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得更緊。
她能感覺到薑禹胸腔裡傳來的激烈的心跳聲，一下下，和自己的頻率慢慢重合。
這聲音像是帶著某種安撫的魔力一樣，讓她漸漸平靜下來。
“我愛你。”她輕聲說。
剛才已經耗儘了積攢的所有勇氣，女孩現在連抬頭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橋下的河水靜靜流淌，岸邊的路燈把兩人相擁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時光的儘頭。
“哪有像你這麼傻的呀？”薑禹伸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發，臉上帶著笑意。
其實他的嘴角都快勾到天上去了，這憨憨這時候說我愛你，跟直接說‘你現在就帶我去領證吧’有什麼區彆？
沐晴雪在他懷裡蹭了蹭，輕哼一聲：“我才不傻……”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說出來的，怎麼到他嘴裡就成傻了？
就算傻，那也是傻人有傻福，要不然怎麼能遇到他呢？
女孩心裡想著。
薑禹鬆開些懷抱，低頭看著懷裡把臉埋得嚴嚴實實的女孩，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沐晴雪被迫仰起頭，眼神裡帶著點羞澀，卻還是乖乖地看著他。
薑禹看著她這副羞答答的樣子，忍不住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故意逗她，“還不傻，那你知道咱們還有多少天可以領證嗎？”
“還有三百四十一天。”
女孩脫口而出。
薑禹挑了挑眉，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我女朋友這麼聰明，連天數都能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