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許聽了李曉明的一段‘悲憤坦白’,似乎是思索了片刻,
待轉過身時,臉上早已堆滿了和煦的笑意,
看李曉明還在弓著腰,趕緊走過來,伸手將李曉明托起,微笑著說道:“哎呀,陳縣令,
這其中的事情,豈能瞞的了我?
那曹吉龍曹縣令原是李郡守身邊之人,他們自然關係密切些呀!
有了這兩日的經曆,本將軍深信你絕非圖謀不軌之人,否則又何必甘冒風險,營救我和公主?
而且還如此的深藏功與名,嗬嗬!”
李曉明趕緊作揖道謝,偷眼望向李許,
見那李許雖是臉上笑容可掬,但雙眼之中,分明賊光閃爍,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他深恐言多必失,隻點頭哈腰,並不多話。
李許見李曉明唯唯諾諾,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有本將軍在,你有今日大功,吏部那邊有獎無罰。”
李曉明再次作揖道謝。
李許盯著李曉明的雙眼,又問道:“嗯......這神炮當真是郡守大人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李曉明心想,看來那個雜碎郡守李輝是個妥妥的兩麵派。
他明麵上是太子的人,背地裡又與四皇子李霸有書信交往。
但是做起事來又是另一套,明知我是四皇子李霸的人,卻要將我革職殺害。
對太子也不忠誠,對李許隱瞞火炮的來曆,分明是除自己外,不想讓任何人再有火炮這種殺器。
郡守也是皇族,現在看來,他明麵上是太子的人,
但實際行動,卻是誰的隊也不站,隻為自己打算,說不定他才是圖謀不軌。
不過在隱瞞火炮來曆上,李曉明和郡守卻是出奇的一致。
想到這裡,開口向李許說道:“應該是郡守大人挖出來的,這一個大的,還有那十個小的,
調撥給我時,上麵鏽跡斑斑,還沾著許多土,下官讓人打磨了許久,方才能用。”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若是......若是殿下要用時,可向郡守大人討了去。”
偷眼向李許看去,隻見李許聞言,皺了皺眉頭,
臉上的三角肌抽動了兩下,似乎在咬牙切齒。
李曉明心中竊喜,心想,郡守那老狐狸八成不會給你,就讓你們狗咬狗去吧!
他不想再多跟李許打交道,
便向李許說道:“昨夜戰鬥辛苦,我讓人給殿下收拾一條船,以供殿下和公主起居休息吧!”
李許這才回過神來,笑道:“嗯,那就有勞陳縣令費心了。”
李曉明讓王祥把船艙收拾好,然後把船靠了過來,請李許和公主到那條船上休息。
好說歹說,公主才願意挪窩換船,
臨走時,居然把李曉明的蘆花大被給抱走了,還把義麗郡主給帶走了。
李曉明氣的鼓鼓的,心想你抱被子就抱被子唄,怎麼還把郡主領走了?
真討厭,下次把你頭上的金釵也弄走。
礙於李許在場,又不敢有所表現,隻能裝著恭送的樣子。
李許將要跨過船舷的一刻,突然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之前在四皇子手下任什麼職來著?”
李曉明心中一驚,隻好裝出一副苦相,含糊答道:“卑職原是郫縣縣丞,
不知四皇子殿下哪裡看我不順眼,非要打發我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
李許不置可否,隻淡淡地說了一句,
“嗯,原是沒人願意去的。”就跨過船舷到那邊去了。
李曉明鬆了口氣,回到自己船艙,
如今也沒被子蓋了,隻好找了兩張破麻袋當被子,往榻上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