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明滿臉通紅道:“哪有此事?
我因那晚在龐統祠時,斷了糧吃了他的飯,因此與他有些交情,
今日聽了祖哥的良言,如醍醐灌頂一般,以後不與他來往就是了。”
“好好,這才是咱們晉人的風骨。”
祖逖大喜,他哪裡知道李曉明以前的職業,還以為他被自己的一番話,說的心悅誠服了。
又端起酒杯與李曉明對飲了一杯,
由衷地笑道:“其實年青人想建功立業原是好事,
你能從涪陵帶著商隊,千裡來到成都做買賣,足可見你的本事了。
況且你的隊伍武力也錯,若真有心乾一番事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何必與那胡酋劉胤交往?
隻跟你老哥我走就對了。”
聽了這話,拓跋義律雙眼賊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子李班緊抿雙唇,顯得很是有些不安。
祖逖聲音逐漸高亢起來,
繼續說道:“如今我為豫州刺史,但豫州尚有大半,仍在石勒和匈奴手中,我這裡正缺有用之人,
陳發兄弟你年青有才,不如跟我回到豫州,我讓你從偏將做起,
你不用擔心前途,跟著我乾,你能力有多大,前途就有多大。
不是我祖逖狂妄,隻要朝廷裡無人給我使絆子,整個被匈奴占去的北方,在我祖逖眼中,如同無主之地一般。
到時候兄弟你跟著我,打下來一郡,你為郡守,打下來一州,你為刺史。
我祖家原本在朝中就能說得上話,如今又與大將軍王敦交好,隻要你有軍功,這些事情還是能做到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沒有軍功,看在你跟了我一場的情份上,
到時候那新蔡、汝陰等郡,隨便擇一郡與你食邑,不也能光宗耀祖,福蔭子孫?”
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有理有據,直說得李曉明心中怦然心動,
他心想,我本就是河南人,若是穿越回來古中國,在一兩千年前的家鄉做個大官,為祖宗們做些貢獻,也是有意義的事呀!
正在沉吟,抬頭看見太子臉色逐漸有些發白,拓跋義律也神態不自然,猛然警醒過來。
向祖逖拱手笑道:“祖哥說得極有道理,您的一番盛情陳發銘記心中,
隻是豫州雖是我的故鄉,然而我現在已為大成國民,前不久又剛做了太子殿下的舍人,
大丈夫豈能朝秦暮楚,反複無常?
此事容以後再說吧,萬一哪天太子殿下不要我了,我再去投奔祖哥吧!”
“嗯......這樣呀……,好吧。既是兄弟心在此間,我也不再勉強。”
祖逖這番話早已醞釀良久,今日招攬這陳發實已用儘功力,
本來以為已說動此人,不想到頭來還是沒弄成,心中實在是大為失望。
但事已至此,也不能過於表現在臉上,又勉強舉杯勸了幾回酒,
然而眾人各懷心事,都不自在,再難儘興。
眾人終於散場離席,
分彆之時,祖逖單獨將李曉明拉到一邊,不甘心地問道:“兄弟真不願回家鄉麼?”
李曉明心想,這祖哥真是個人精,因太子和拓跋義律在遠處等候,可以放心說話了。
於是向祖逖笑道:“我實對老哥說了吧,我在此處並不得誌,怎會不想念故鄉?
隻是眼下還有許多事情未處理完,不能馬上就跟祖哥回去,或許要等上一段時日吧。”
“奧,此話當真,那可太好了。”
祖逖聞言大喜,不自覺地皺眉往太子李班和拓跋義律那邊看了一眼。
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件交給李曉明,說道:“此是我年輕時,在司州做主簿時的私印,給老弟留個紀念,
我在豫州、揚州等地有些名聲,朋友眾多,他日你若來尋我,路上萬一遇見麻煩,
憑他是官兵還有盜匪,隻說是我老祖的朋友,他們見此物都要給上幾分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