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師看起病來拖拖拉拉,看完了又說公主之病治不好,
被急眼了的李曉明,攥住了衣領威脅,
他卻仍然不緊不慢地,指著李曉明說道:“你麵色蒼白,毫無紅黃之色,
且口中之氣,腥味頗重,呼吸之中又有嘶囉之音,必有內傷在心肺,
等會我也給你開副藥喝喝,你的病倒是能除根。”
李曉明聽了這話,十分驚訝,不得不鬆了手,輕輕地捶了捶胸口,
被石興打傷之處,確實一直仍是有些隱隱作疼。
老醫師又向眾人緩緩說道:“這丫頭因受了驚嚇,又餓了兩頓,邪火入侵,小腸一端生了個惡瘡。
此病症不是不能治,而是治不除根,即便這回治好,必有再犯之時,終歸活不大年紀。”
李曉明聽了這話,終於確信這老頭除了性子慢些,絕非庸醫,隻好黯然地放開了手。
李許聞言十分震驚,握住老醫的手,悲傷道:“我妹子青春芳華,不該短命夭折,求老師想個法子救上一救。”
“唉......”
老醫師歎了口氣,複又坐下,表情也頗為無奈,
向李許說道:“老朽也是實話實說,若換了其他醫師,隻告訴你說能治好,然後開藥走人,
病人吃了藥,或可救得了一時,然而遲早又會複發,到那時與他何乾?
我實話實說,不過是讓你們心裡有個準備,
就算此次治好了,病人以後也需要注意防範,愛護身體,
怎能因老朽說了實話,就見怪老朽的?”
李曉明急忙向老頭作揖道歉,
老醫師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也不忙著治病開藥,
卻又不急不慌地,與眾人嘮起家常來,
隻見他笑道:“嗬嗬,我們行醫的人,常見你們這樣的急性子。
記得十年前,我還在河北行醫時,雁門關那裡的鮮卑賢王的王子,也得了此症,
我救人心切,冒著大雪連夜去到病人府上,當時用的方子,還是我師祖留下的原方,
原方雖是對症安全,然而終究藥力太慢,且病人已經庸醫誤診,耽誤了時間,
王子服了幾天藥,藥力還未生效,他便一命嗚呼,
不想,那鮮卑的賢王,竟因此遷怒於我,說是我將他兒子治死的,要殺死我,得虧我當時年輕些,
連衣服都顧不得穿,隻披著衾衣,連夜冒雪逃命,險些凍死在路上哩!”
“哼哼哼......,好哇,
原來是你這老頭,當年你光著屁股跑的倒是快,我們追了你一夜,都沒追上你。”
眾人回頭看去,卻是拓跋義律在一邊冷笑。
老頭聽了這話,驚的坐了起來,問道:“閣下是何人?”
拓跋義律冷冷地道:“那被你治死的小王子,便是在下的兄弟。”
老醫師聽了這話,慌不迭地提起了藥匣子,就想擠出屋子逃走。
被拓跋義律一把拽住,威脅道:“你當初治死我兄弟,還沒讓你償命,
如今又不想好好治病,若是今日你再治不好,我將你一刀兩斷,扔到山溝裡喂狼去。”
老醫師嚇得胡子一抖一抖地道:“哎呀,好漢,誰說我不想好好治病了?
隻因我一路上遇見的,都是你們這種人,一旦病人情況不好,就將怒氣全怪到醫師頭上。
故此需要事先言明,藥醫不死病,我隻全力以赴,但萬一治不好時,可不能怨我。”
拓跋義律回頭看向李許,
隻見李許拱手誠懇道:“名醫隻管全力救治,就算是......就算是情形不好,也絕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