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明一直擔心北方兵荒馬亂,自己這幫人一路走下去無法生存,
可今天聽了這無法無天的孫縣尉,一通歪理分析,似乎還真是如此。
若是照這樣說,隻要維持一支實力強悍、機動性強的小部隊,隻要不作死,去主動攻城掠地,
是完全可以橫行在軍閥割據的北方的。
想到這裡,李曉明心中壓力頓減,
笑道:“老孫說的有理,既是如此,那咱們以後也無需再遮遮掩掩,
就明刀明槍地上路,若有胡人敢來找茬,就開炮轟他們狗日的。”
孫文宇大笑道:“哈哈哈,大人所言對極,行走於亂世,就該這般大刀闊斧。
來來來,咱們乾一杯。”
“嗯?”
李曉明有些懵逼,心想又沒有酒,乾個毛線的杯呀!
隻見孫文宇拿著木勺,從燉肉的大瓦盆裡,往自己的瓦罐裡舀了些牛肉湯,
雙手往眾人麵前舉了一舉,然後一飲而儘,口中還嘖嘖有聲,似乎真的有一杯美酒入喉。
眾人知道老孫酒癮頗大,都覺好笑,也學著他的樣子,舀著牛肉湯當酒乾杯。
大家夥吃飽了牛肉,孫文宇往東、西方各安排了數騎探馬,
畢竟殺了人家那麼人,即便氐王不會發大軍前來征剿,也得防備著小股騎兵前來報複,
又在樹林邊緣安排了數人輪值守夜,將兩門火炮俱都裝填好彈藥,
眾人在長棚裡點上篝火,用乾草墊了床鋪,放心睡覺。
李曉明因失了蘆花被,十分不自在,在草上翻來覆去,
尋思著與王吉眾人會麵後,好歹要找個郡城休息個幾天,重新把裝備捋一捋,
不管是武力還是生活,都要得心趁手才好。
畢竟到了豫州後,情形恐怕比在趙國更加凶險,天氣也會更加寒冷。
也不知道義麗郡主怎麼樣了?
這些天,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一閉上眼,就是郡主的音容相貌。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天快些亮,這樣就能快些出發,早點尋到郡主的下落。
“將軍醒醒......”
“太爺,太爺......”
李曉明從酣睡中醒來,隻覺寒冷刺骨,打了個哈欠,
下意識地將周圍的茅草,往身上攏了攏,又翻了了身重新睡下,
喃喃地道:“棚子裡的篝火怎麼滅了,真個要凍死人了,快些點上......”
“哎呀,我的哥,快彆睡了,”
“嗯?怎麼啦?”
李曉明揉了揉眼,看見孫文宇、沈寧和昝瑞,都在自己的草鋪前站著。
他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每次自己的美夢被打斷時,必有禍事發生。
果然,還沒等開口詢問,
沈寧就焦急道:“將軍,探馬來報,陳倉以西有大軍逼近,聲勢浩大。”
李曉明倏地坐起,吃驚道:“有多少人馬?遠近如何?是氐人麼?”
旁邊回來的騎兵,拱手答道:“將軍,那支大軍周圍也有探馬穿梭,咱們的人少,不敢抵近,
但是看那情景,漫山遍野都是人,
俗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沿’,
據我看來,光騎兵都不計其數,總有個......總有個兩三萬人吧!
離此地不過二三十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