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休戰的間隙,一眾匈奴人就在台塬之上生火做起飯來,
渭水邊上,敵軍的陣營裡也冒出縷縷青煙,
李曉明眾人,正和塔頓、賀賴歡等人一起席地而坐,饑腸轆轆地等飯吃呢!
劉胤和路鬆多也在護衛的簇擁下登上台塬,來到李曉明麵前,
李曉明和眾將校都起身行禮,
隻見劉胤難掩喜悅之情,滿臉笑容地上前,向眾將笑道:“諸位將軍辛苦了,
此戰我軍能以弱勝強,打退叛軍,全仗諸位之力,
我已令人備好功勞簿,專等敵軍退回秦州,就上報朝廷,為諸位加官進爵。”
塔頓等人都麵露喜色,對劉胤作揖道謝。
隻李曉明心中焦躁,原想此戰能一舉擊敗秦州兵,找個機會或向劉胤辭行,或是悄悄溜走,
但看眼下形勢,叛軍並不打算認輸撤走,這可怎麼辦?也不知幾時能夠脫身。
李曉明正在苦悶,劉胤卻又上前握住他的手,溫言道:“多虧賢弟為我謀劃,
才能取得如此戰果,以我看來,便是孫武複生,也不過如此了......”
李曉明正要勉強謙虛兩句,
路鬆多從一旁走了出來,拱手笑道:“殿下之言甚是,
此戰雖未完勝,但斬殺叛軍甚多,陳將軍的確功不可沒。
隻是既是我軍大勝,叛軍為何不撤呢?”
李曉明見他如此說,隻好又將方才塔頓之言告知劉胤。
劉胤聞言還未開口,路鬆多卻又變了臉色,
向劉胤說道:“殿下,如今費了許多功夫,放棄了渭河天險,卻仍是未能擊潰叛軍,
眼見叛軍人數還有如此之多,咱們隻憑岸邊這些土崗堅守,怎有勝算?
若是讓敵軍緩過氣來,造出雲梯等器械,恐怕此地不保呀!”
劉胤聞言,抬頭望了一眼岸邊集結,正在吃飯的秦州敵軍,
臉上笑意全無,又緊張起來,向李曉明問道:“陳將軍,叛軍不退如何是好?
若是果如路鬆多之言,雍縣和新平郡豈不是危險了?”
李曉明心中有氣,向劉胤拱手道:“殿下,若是當初聽我的,將新平郡的八千守軍全部調來,
說不定這會我軍已經發起反攻,將敵軍趕下水了,
可是如今叛軍仍有一萬七八,我軍除去傷亡,隻有萬餘人,怎能冒險主動出擊?”
劉胤神情頹喪起來,低頭搓著手歎息道:“唉呀......這可如何是好?”
路鬆多在一邊冷笑道:“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據渭河之險而守,
如今失了渭河,又未能將敵軍擊敗,這哪裡是什麼勝仗?”
李曉明大怒,心想我帶著大軍操心費力地奮戰了一天,你躲在後麵看熱鬨,
現在竟然又說這樣的屁話?
李曉明正要開口吵架,
一旁的賀賴歡紅著臉站了出來,有些怯意地說道:“將軍這話說的不對吧,
連同新平郡調來的四千人,咱們也隻出動了一萬多人,叛軍可是有三萬多人,
隻一天不到,咱們就斬殺敵軍一萬多人,怎能說不是勝仗?”
塔頓也囁嚅著幫腔道:“殿下不必擔憂,此次按照陣將軍的指揮,我軍傷亡不大,實力尚存,
便是退一萬步講,就讓這些殘餘的敵軍緩過來勁,攻陷了此處台塬,
咱們往後方城中一退,叛軍隻靠這些人馬,也決難攻城。”
劉胤聽了二將之言,臉上緩和了許多,剛想開口說話,
路鬆多又跳出來,發怒罵二將道:“你們兩個廢物,知道些什麼?
當初若是能聽我的,死死守著渭河,便是死的人多些,也決不至於威脅到後方,
如今叛軍就在眼皮子底下了,你們還想要往後退卻,莫不是畏戰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