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圖僧聞言,看了一眼李曉明,滿麵愁容,默然不語。
“天亮啦,快起床啦!”
李曉明順手將阿嘟沾在自己身上,喚醒呼呼大睡的二女。
公主揉揉眼,含糊不清地說道:“大和尚的經,講的真好,每次我隻要一聽,就忍不住要涅盤。”
說著,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去給和尚添柴煮粥。
李曉明見狀,過去拉住她苦笑道:“你不用再忙活了,
大和尚若是再喝你煮的粥,隻怕這輩子都涅不成盤了。”
“哦"。
公主答應一聲,放下手中的柴火,迷迷糊糊地跟著郡主回去睡覺了。
李曉明回頭對浮圖僧道:“大和尚,明日午時,我來為你縫合傷口。”
浮圖僧笑道:“貧僧靜候將軍。”
李曉明也帶著昝瑞回去睡覺了。
和尚望著李曉明離去的背影,搖頭道:“難度之人,難度之人,
必要曆經生死劫難,嘗儘世上諸般苦楚,方能明悟麼?”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不亮時,庾彬的大軍就啟程向北,眾人也隨大軍啟程。
自與桓宣分手之後,庾彬十分老實,也不去敲詐勒索了,一心趕路,
一上午行進了三、四十裡,方才教大軍埋鍋造飯。
李曉明早準備好了魚骨針、鐵針、石針,打算去給浮圖僧做縫合手術,
正要出發之時,卻看見庾彬興衝衝地過來,
拓跋義律衝他打招呼道:“庾督護,何事來訪呀?”
庾彬笑道:“大軍今晚就能到管城了,明日午時左右便能臨近黃河岸邊,後日可到滎陽郡,
隻不知大單於是從虎牢關過河向北,還是去到洛陽以西,從茅津渡再過黃河?”
拓跋義律皺了皺眉,說道:“我們就是因為在洛陽以西,碰見羯族石他,與匈奴的劉嶽在茅津渡交戰,
所以才不遠數百裡,從洛陽南邊繞過來的,
若是再從北麵繞到洛陽以西,豈不是多走了上千裡的冤枉路?
再說洛陽那邊,劉曜、石生、李矩、祖逖,三方大軍正在混戰,也過不去呀!
自然是從前麵的虎牢關渡河,是最方便的。
我來時,便是率領數百騎兵,從虎牢關旁邊,羯人修建的浮橋上,殺過南岸來的。”
庾彬皺眉道:“大單於,當時你有數百騎兵,虎牢關沒有戰事,防備鬆懈,你才能殺過南岸來,
可現在你們隻有這數十騎人馬,而且石虎大軍現在就在虎牢關,你可如何殺得過去?
我出兵之前,曾派出探馬,據探馬報說,羯人俱是乘船過的黃河,顯見得浮橋也已經拆除了。”
拓跋義律聞言大急,向李許和李曉明問道:“石虎大軍屯於虎牢關,且又沒了浮橋,這可如何是好?
咱們怎麼過河呀!”
李曉明卻是不急,
他心想,此行不但是護送你和郡主回草原,也是護送李許去和石勒談判聯盟事宜,
李許帶著成國國書呢,如何不能過去?
隻是不能讓你知道這事,需得在你麵前找個借口罷了。
於是便向李許使了個眼色,
李許會意,安撫拓跋義律道:“大單於不必心煩,如今是隆冬季節,
咱們早上洗臉時,都是破冰才能取水,想必再過一兩天,黃河都凍上了,連馬車也是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