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老遠,便覺得營盤氣氛不同尋常。
平日還算安靜的東台上下,此刻人喊馬嘶,喧囂鼎沸!
旌旗招展,祖逖麾下的大軍,似乎正在台下快速集結。
騎兵們緊張地檢查馬具,將長槍、環首刀插在鞍側觸手可及的位置。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皮革、汗水和一種大戰將至的緊張氣息。
“怎麼回事?”
李曉明心頭一跳,和眾人策馬快行幾步,從西台一側的小路,一口氣盤旋奔上崗頂。
正撞見祖逖全身披掛,領著同樣一身戎裝的庾彬、桓宣、衛策、魏該等人,牽著馬準備下台,
祖逖看見李曉明一行,臉上掛上了笑意,說道:“陳兄弟回來的正好!
剛得急報,石虎那廝,親率四萬羯人步騎精銳,傾巢而出,離開虎牢關,直撲滎陽去了!
這是要跟劉曜的匈奴大軍見個真章了!”
李曉明心頭一凜,心想,若真是這樣,那可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他連忙問:“祖大哥意欲何為?咱們是要全部出動嗎?”
祖逖翻身上馬,動作乾脆利落,笑道:“陳兄弟之前不是說過嗎,胡人狗咬狗,天賜良機!
就按兄弟之計,我親率三千精騎先行,星夜兼程趕往滎陽左近。
若劉、石二賊鬥得兩敗俱傷,或一方潰敗露出破綻,
我便相機而動,或取空虛之洛陽,或奪無備之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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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鐵率兩萬七千名主力步卒,隨後跟進,收到我斥侯傳令時,便全力壓上!
董昭率剩餘的一萬軍兵,留守蓬陂東台待命。”
他目光掃過眾將,最後落在李曉明身上,
含笑拱手道:“內史君,你曾在匈奴軍中為將,深知胡人兵法戰略,
祖逖還指望內史君能在身邊,時時為我出謀劃策,可否請內史君同行呀!”
話說到這份上,又頂著“內史”的名頭,李曉明總不能說,我不願意去......
況且他內心深處,對這場決定豫北格局的胡人巔峰對決,也存著幾分難以抑製的好奇和見證欲。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壓下想趕緊回屋鑽進被窩的想法,咬牙拱手道:“願隨祖哥馬前效力!”
祖逖麵露喜悅之情,又說道:“孫縣尉弓馬嫻熟,曾打落過石虎,可否一並前往,為老哥幫把手?”
孫文宇求之不得,也抱拳應諾,眼中閃過精光。
事不宜遲。
祖逖的三千精騎,如同離弦之箭,在午後刺骨的寒風中,卷起漫天雪塵,
向著西北方向的滎陽疾馳而去。
庾彬、桓宣眾將,雖是人人心中都有些自己的小九九,
但一想起是去打胡人,便都在心底裡,莫名地多出了幾分同仇敵愾的勇氣。
馬蹄聲如悶雷般,滾過豫北平原,踏碎了冬日的沉寂。
人不解甲,馬不離鞍,中途隻吃了一頓飯,
第二日傍晚時分,滎陽城那被戰火熏黑的巨大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
更令人心悸的,是城東那片廣袤的、被踐踏得一片狼藉的雪原上,兩支大軍正森然對峙!
一麵是羯人的黑旗,如同翻滾的烏雲,旗下步騎森嚴,長矛如林,彌漫著一股剽悍嗜血的野性。
陣前數麵“石”字大纛迎風招展,其中一麵猙獰的“石虎”帥旗,戾氣衝天。
另一麵則是匈奴趙國的旗幟,規模似乎略遜,但陣型異常穩固,透著一股百戰老兵的沉凝。
帥旗下,一員鱗甲巨將騎在一匹高大的紅馬上,巍然屹立,正是匈奴皇帝劉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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