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李曉明還不認識這兩位重量級人物,忙向他介紹道:“陳卿,來來!
這兩位,還有尚在途中的夔安將軍,皆是孤當年起事時的‘十八騎’老兄弟!
這位是驍騎將軍王陽,鎮守鄴城,乃是我軍柱石!
這位劉常侍,現任孤的常侍,一向在鄴城,兼領弘兒的侍讀,乃智謀超群、學富五車的國士!”
李曉明趕緊上前一步,學著樣子拱手作揖:“原來是王將軍、劉常侍!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在下陳祖發,有幸得見二位,有禮,有禮!”
他向來低調,姿態放得很低。
誰知那王陽隻是眼皮微抬,略略拱了拱手,目光便飄向遠處,一副冷淡模樣。
劉征更是過分,連手都懶得抬,眯縫著眼,撚著那三縷長須,上下打量了李曉明一番,
鼻腔裡似乎哼了一聲,嘴角勾起,輕輕說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降將張川獻上的俘虜?
如今做了司州司馬、鎮南將軍的那個?”
這話如同打耳光!
李曉明心中惱怒,熱臉貼了冷屁股,十分後悔剛才給他們拱手。
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臉扭向一邊,冷冷地回道:“正是本將軍!”
石勒在一旁看得真切,見屬下都是這個德行,心中暗歎一口氣,
他趕緊對石豪吩咐道:“主簿,你先帶王將軍和劉常侍去安頓大軍,一路辛苦,讓將士們好生休息。
軍務大事,稍後再議!”
石豪連忙領命:“是,王上!”
趕緊上前招呼:“王將軍,劉常侍,這邊請,這邊請……”
王陽和劉征跟著石豪離去,
看著他們走遠,李曉明忍不住對石勒小聲嘟囔道:“唉……臣下這‘降將’的烙印,怕是刻在腦門上了。
隻怕就是把心掏出來,也不招這幫大爺們待見……”
石勒臉上微笑,輕聲安撫道:“陳卿莫要在意!這些都是跟隨孤多年的老兄弟,沙場滾爬出來的,
性子難免驕狂粗野了些,他們懂得什麼?
待此番事了,隨孤回到襄國,將那件喜事辦了,到時候以你的身份,他們還敢說些什麼?
李曉明一聽,心裡頓時敞亮了些:也是,到時候老子的兄弟是趙王的女婿,看你們還敢放什麼屁?
又轉念一想,等小瑞完了婚,老子也跑得沒影了,哪還有機會看這幫家夥變臉?
他正心裡嘀咕呢,旁邊一直憋著氣的石虎,終於忍不住了,
鼻孔裡“哼”了一聲,甕聲甕氣地抱怨道:“娘的,他王陽算個什麼東西?見了老子連屁都不放一個!
不就是仗著早年運氣好,撿了幾樁功勞麼?
整天端著個‘元勳’的臭架子!
現在又跑到老子打下來的地盤上,撿現成便宜來了!
還有那個劉征,更是個笑話!
好好的將軍不做,念了幾卷漢人的酸臭破書,就真把自己當帝師了?
還妄想流芳百世?做他娘的清秋大夢去吧!
臭酸儒,呸......”
石勒剛安撫完李曉明,轉頭又聽見石虎滿腹牢騷,隻覺得頭上筋直跳,心煩意亂,
忍不住嗬斥道:“夠了!你現在是中山公!位份比他們高了不知多少!
還在這裡嚼什麼舌根?
王陽是孤下詔調來的!你若有怨言,可是對孤不滿?”
石虎被噎了一下,翻了翻白眼,梗著脖子悶聲道:“末將……不敢……”
他不敢頂撞石勒,卻仍然氣不順,
轉身拍了拍李曉明的肩膀,甕聲道:“陳將軍!以後咱們哥倆走一道兒!
休要理會這些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