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甲!”
“鉤住了!快幫我砍斷!”
被撓鉤掛住的鮮卑騎兵,頓時成了提線木偶!
他們奮力掙紮,想要用刀去砍撓鉤後的繩索,可身著重甲,動作笨拙,哪裡來得及?
“拉!將這些鐵烏龜,給老子拉下來!”
林中的羯兵們齊聲呐喊,三四人合力拽住一根撓鉤後麵的粗索,如同拔河般,齊刷刷向後猛拉!
“噗通!噗通!”
力量懸殊!
一個個身披重甲的鮮卑騎士,如同笨重的鐵疙瘩,被硬生生從馬背上拖拽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一時間人喊馬嘶,塵土飛揚!
“砸!快砸!”
無需號令,早就候在一旁、手持狼牙棒和鐵錘的羯兵們,如同餓狼撲食,一擁而上!
對著地上掙紮不起的“鐵烏龜”,又是一通毫無花哨的“乒乒乓乓”!
鈍器的悶響,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宣告著又一批鮮卑勇士的隕落!
僅僅片刻功夫,已有數十名鮮卑重騎,以這種憋屈至極的方式被拖下馬、活活砸死!
林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絕望的氣息。
那領兵的鮮卑將領看得心如刀絞,渾身冰涼!
自他統領這支引以為傲的甲騎鎧馬以來,何曾遭遇過如此詭異、如此被動挨打的局麵?
這哪裡是堂堂正正的廝殺?分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屠殺!
“恥辱!奇恥大辱啊!”
他悲憤地仰天長嘯,聲音帶著哭腔:“眾將士!此地不可久留!
休要與賊糾纏!速速棄馬,從林木最密處向北突圍!
務必殺出去,與段將軍彙合!吾等之恥,唯有用羯狗的血才能洗刷!”
軍令如山!
殘餘的鮮卑重騎兵們,爆發出困獸般的怒吼!
前麵的人不顧生死,拚命揮舞長槊短刀,
用身體阻擋著不斷湧來的刀車和撓鉤,為後麵的同袍爭取時間!
後麵的數百名鮮卑士兵,則展現出驚人的紀律和決斷!
他們迅速翻身下馬,用最快的速度解下身上沉重的甲胄,胡亂掛在馬鞍上!
這些甲胄曾是他們縱橫沙場的依仗,此刻卻成了逃命的累贅!
他們隻留下貼身的單衣,抽出腰間的環首戰刀,赤紅著雙眼,如同出閘的猛虎,
咆哮著衝向兩側密林深處,與埋伏的羯兵,展開了最慘烈的白刃近身搏殺!
“殺——!”
“羯狗受死!”
這些能入選甲騎鎧馬的鮮卑士兵,本就是百裡挑一的雄兵悍卒!
個個身高體壯,力大如牛!
此刻卸去了鐵甲的束縛,輕裝上陣,如同解開了封印的凶獸!
他們手中的環首刀舞得潑水不進,刀光閃爍間,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慘烈氣勢!
猝不及防之下,許多埋伏在樹後的羯兵,竟被他們凶悍的衝擊砍翻在地!
前麵負責掩護的重甲兵,見同袍開始突圍,也紛紛退到後麵,在同伴的掩護下,手忙腳亂地卸甲!
沉重的鐵甲被丟棄在地,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重新獲得自由的鮮卑勇士們,同樣怒吼著加入戰團!
一時間,整個桑樹林變成了沸騰的大鍋!喊殺聲、兵刃碰撞聲、瀕死的慘嚎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