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臉色一變,袁紹驟然回身。
“你說什麼?不可能,馬將軍最先起事。”
“斥候來報,大軍正朝冀縣而來,據城不足十裡,站在城上都能看到軍隊。”
段煨兩步上前,揪住兵卒的衣領,“放屁,城外還有楊阜在駐紮,若真有敵兵衝來,為何城中沒提前收到消息?”
哪怕楊阜堅守一刻鐘,他們也能早一刻鐘收到信。
袁紹難以置信之餘,手腳冰冷,整個人往後踉蹌。
“盟主!”
段煨趕緊鬆開兵卒上前將他扶住。
袁紹雙拳緊握,聲音沙啞道:
“有可能,若馬騰造反,轉身投羌,則可率羌人兵臨城下。”
哪怕楊阜派出了斥候,可他若是瞬間就被擊潰,斥候跑的不一定比敵軍快。
袁紹死死的咬住嘴唇,馬騰啊馬騰,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捅了自己一刀。
他推開段煨,取下牆上披風披在身上,拿起劍,“隨我去城牆迎敵。”
一行人來到城牆,正如士兵所說,軍隊已經兵臨城下。
雖然是夜晚,但城池四周一片火海,火把的光亮照亮地平線,可見人數之多。
袁紹右手死死的捏著城垛。
段煨沒見過這場麵,呆滯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抱拳,顫聲道:
“盟主,撤吧,撤到隴西去。”
似是為了回應他的話,身後又有腳步傳來。
折蘭鐵勒哆哆嗦嗦的來報:“盟主,四麵都被合圍了。”
袁紹大腦瞬間空白,整個世界隻剩下耳鳴。
他付出了一切,命運卻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的精心布置,如今全成了泡影。
“盟主!”
周圍人全都滿懷希冀的看著他,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可如今的局麵下,誰能有好的辦法。
袁紹沉默了好一會兒,艱難的蠕動嘴,“守城。”
堅守一月,他還有薑囧在募兵。
他還有留給薑囧的密信。
哪怕積攢的家底沒了,日子過不下去了。
大不了從頭再來一遍,總比剛進入涼州時麵臨的局勢要強。
……
漢軍當中,諸將麾下傳令兵來報。
“報!四麵合圍完畢!”
曹操笑出聲,從楊阜那,他得到了確切的信息,袁紹就在城中。
原本可以大軍停止行軍,讓楊阜回去傳信,但曹操偏偏要洗涮汙點,現場玩了這一出。
“我叫你跑,我看你這次能跑到哪去。”
曹操哈哈一笑,命令道:“放三道哨箭。”
……
城牆上,段煨已經準備就緒,可諸將都發現不對。
“盟主,為何敵軍不攻城?”
“莫非是要圍死我等?又或是讓我等投降?”
“豈有此理!”
諸將議論紛紛,袁紹處在城樓,眺望著敵軍的軍旗,他想判斷一下,這股羌人聯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天色原因,哪怕是借助火把的光亮,也隻能看到赤旗。
袁紹轉身,“你們看清是何旗了嗎?”
左看右看瞧不出所以然,袁紹麵色異常難看。
折騰這麼久,連對手是什麼情況都搞不清楚。
這時,咻的一聲,刺耳的哨箭升空聲響起。
城牆上的將領全都下意識的往一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