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他的同鄉發小,擔任他副將追隨他征戰多年,當日進入西河被圍剿時,他還舍命救過對方。
今日七星山之戰,因為信任所以讓對方守最危險的大路。
此人以百人守上千人圍攻,足足一個多時辰後才傳來敗報,堪稱英勇了吧?
可敗了就是敗了,他訓斥了對方,然後自己領兵到大路去,未曾想竟是永彆。
旁邊小兵抹去眼淚,哽咽著說:“王將軍一直在奮力搏殺,他臨死前說對不起張將軍,對不起身上這身衣服和旗幟。”
張遼死死的咬住嘴唇,直到咬出鮮血,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去忙你的去吧。”
小兵離開後,張遼久久都沒有動作,緩了一會兒,他沉默著扭頭四處看,想要一塊乾淨些的布,把對方臉擦乾淨,能讓發小走的體麵一些。
這一找,從發小的衣服裡,拽出一張布條,上麵用木炭寫著字,已經被鮮血浸濕有些模糊。
“父親大人膝下,母親大人尊前:
兒披甲數載,終得馬革裹屍。此戰胡人遮天而來,兒從文遠將軍入並,寒刃卷缺七回,箭鏃入骨不察。遙望洛陽炊煙未滅,兒知此軀可碎,漢疆不可裂……
荷娘,今夜寒風淩厲,萬名胡虜攻山,恐難幸免,此刻刀刃映月,猶見你燈下補我舊征衣。刀環猶係去年紅綢,怕此生難再聽環佩叮咚還家聲。若黃泉路遇家鄉雪,定折冰棱作並蒂梅——縱化荒丘骨,不教卿看白頭。
吾兒須記,拓疆血為墨,守土骨作碑。待你束發之年,攜為父斷刃至西河,聽風過殘垣時,便是為父來了。若見陰山沙礫硌馬蹄,那是為父脊梁猶立處……
不孝子,王虎絕筆。
昭寧元年,秋。”
張遼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眶,雙肩顫抖,淚水滴落在信上,讓字跡更加模糊。
不遠處,呂布跳下馬,來到一個正在被處理傷口的漢子麵前。
呂布見他此刻齜牙咧嘴,將長戟插在地上,拴上馬韁走了過去。
“疼嗎?”
這名狼騎漢子立馬揚出慘白的笑臉,喊道:“不疼!”
呂布沒吭聲,他看見了,對方受的是箭傷,射中的是右胸。
胡人的箭雨上淬了屎尿,若隻是射中手指還好……
對方極大可能活不過三日。
呂布深吸一口氣,咧嘴一笑,上前輕輕捶一下他左肩。
“好兒郎,再打上一月,我帶你凱旋回洛陽!”
狼騎漢子齜牙踉蹌一步,在隨軍郎中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就這,還不忘揚著嗓門道:“莫說一月,就是打一年,末將也隨將軍殺回去。”
呂布情不自禁的捏緊拳頭,喉嚨發堵,他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稍顯狼狽的離開此處。
找了一圈,找到了張遼。
張遼恢複如常,除了眼睛有些紅腫。
那封書信被他收在了懷裡,他要帶回去,交給發小的家人。
張遼見到來人,率先抱拳。
“呂將軍。”
“你打掉多少人?”
“起碼數千,損失的話有一半,具體還在統計。”
張遼至今仍然覺得奇怪,胡人敗逃的速度遠遠超乎他想象。
他有種預感,胡人中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恐怕死在了七星山,才會引起連鎖反應。
不過具體如何,還要等手下查探出詳細戰報,然後記錄成冊,分批派遣人送到太原去,再經由太原送往洛陽。
“不管怎樣,總算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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