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一樣高興,哈哈一笑,上下打量起他的模樣,揶揄道:
“我出去征戰數州長胖了,老東西在洛陽過逍遙日子,怎麼瘦了一圈?胡子還花白了不少。”
有這事?
朱儁不信的檢查著身上的甲胄,還真是這般。
年初合身的甲胄,如今居然有些鬆垮。
可能是因為那場病,也可能是因為前幾個月操心事太多。
朱儁歎道:“不服老不行啊,若是可以,我倒是羨慕你,領兵出征還圖個自在。”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什麼,突然沉默下去。
並不自在。
到他們這個份上,打贏了功勞太大容易功高震主,成為新君的眼中釘。
打輸了更麻煩,晚節不保。
結局都好不到哪去,能謀個閒差頤養天年是最好的選擇。
朱儁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笑道:
“不說這個,先進城,天子和百官都在城門處等你,百姓都擠成了一團,你今日可要威風了。”
皇甫嵩臉上多了些笑容,“是這麼個事,不能讓人多等。”
朱儁下令挪開拒馬放行。
皇甫嵩得以繼續率軍朝洛陽而去。
正如朱儁所言,遠遠的就能看到遠處城門處,站著兩排的官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好在宮中有著安排,小黃門為朝廷一千石以上的官吏準備了火籃,不至於把人凍著。
皇甫嵩不由得挺直了腰杆,一生征戰無數,從未有哪次如同今日這般,攜帶著滿身榮耀歸來。
若是冀州之戰為他生平最後一仗,倒不失精彩。
該交代曹操的事他交代的差不多,明日早朝不如主動以年事已高為由遞交辭呈。
軍隊加快腳步,步入城池範圍,羽林軍分立兩側,隔絕出一條大道。
城門處,少年天子身著黑色袞服,臉上帶著溫和笑容,皇甫嵩渾身一震,天子真親自來城門迎接了。
他抓緊下馬,快速的卸著身上甲胄。
虎賁衛順勢上前,接下他褪下的鎧甲。
有天子迎接,褪甲表示“兵戈已息,臣節未忘。”
做完這一切,皇甫嵩領著眾將上前。
“臣等拜見天子!”
劉辯依舊含笑,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而過。
熟悉的麵孔都回來了,還有不熟悉的,甚至有文人混在其中。
想必是冀州的人傑,正好,朝廷急需有才乾的實乾派。
不管是田豐那樣嘴臭之人,還是沮授那般容不得沙子之輩,朝廷都能安排好去處。
“老愛卿快快免禮,朕日思夜想,總算將卿盼回來了。”
劉辯上前托起皇甫嵩的手臂,皇甫嵩起身。
“諸位愛卿亦有功,不必如此拘禮。”
眾將起身,劉辯這才得以仔細看看他們的樣子。
不少人臉上帶著疲憊,不過目光炯炯有神。
劉辯微微一笑,朝太常蔡邕示意一個眼神,很快,四周奏起周禮中的凱旋樂。
凱旋樂響起之後,接踵而至的是城內百姓山呼海嘯的喝彩聲。
還沒完,劉辯拉著皇甫嵩的手,笑嗬嗬的說:
“老將軍征伐辛苦,朕特地讓人打造轎子,卿今日可乘轎接受百官及百姓朝喝。”
剛說完,典韋就令人抬來轎子,引得百官倒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