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從徐州回來,後院起火,劉辯不但不生氣,還給大家進行了好幾波封賞,夠給麵子了。
將軍們是實打實的從戰場上拚搏出來的。
天逐漸暗了,授爵結束,接著就是宮宴。
外麵大雪紛飛,宮內燒著火牆,文武百官載歌載舞。
劉辯不僅讓他們隨意折騰,還主動陪大家喝酒。
為了這場宮宴,宮中準備充足,大臣們做的各種遊戲,少府都會拿出彩頭,鼓勵他們去玩鬨。
不僅如此,還拿出幾十名美人,隨意的給他們賞賜。
……
與洛陽的繁華不同,涼州,正在經曆難以想象的苦寒。
征伐結束,哪怕是躲在黃土窖中,都有被凍死的風險。
天上下的不僅有雪,還有沙。
因為乾旱,雪下的不多,而且通常是摻著沙一起落下,再加上大風,稍微細皮嫩肉一點的,出去一會兒,手腳凍傷、皮膚刮出豁口。
隻能通過用破布將自己腦袋裹得嚴嚴實實來抵擋。
這個天氣水源成了問題,取水的唯一辦法,就是將摻著沙的雪化開,再用破布過濾食用。
袁紹一年時間,在涼州占據三郡,看似一切順風順水,實則危機悄然而至。
馬騰段煨推開木門,呼呼大風灌入,讓正在寫奏疏的袁紹打了個寒顫。
門很快重新關上,屋內燒著個小火盆,炕則熄滅著,省點柴火。
馬騰抬腳,踩著吱呀呀的步伐,來到火盆前坐下,脫下鞋子,裡麵完全打濕,伸手進去掏了掏,掏出不少黏住的濕潤沙子。
“踏馬的,那些羌人大冬天的還不老實,我令人去買些牛羊,結果差點沒回來。”
袁紹挪動屁股,轉身看向他們兩人,問道:
“韓遂他們情況如何?”
段煨坐下,輕輕搖頭,皺眉道:
“要出事,十鎮將軍急眼了,他們說再不撥糧食,就魚死網破。”
袁紹把他們坑慘了。
奪下三郡後十鎮將軍渾身浴血的回來討要說法,袁紹完全沒有愧疚感,就一句:羌人的糧草大營就在三水城沒錯啊,你們自己打不下來。
計中計中計,把十八鎮將軍說懵了。
之後袁紹拿出一些地盤,分給了好控製的八鎮兵馬,至於韓遂那十鎮,他在想辦法收為己用,好徹底掌控。
想法很好,但意料之外的事出現,袁紹偷偷封住糧倉的消息走漏。
韓遂雷定等十鎮將軍,說什麼也要見到糧食。
就連分到既得利益的另外八鎮將領,都有了異動。
段煨歎氣,自責道:“怪末將沒約束好營中兄弟。”
消息沒捂住,是他這裡傳出去的。
袁紹沉默許久才沙啞的說道:“是我對不住他們。”
沒人造反就不錯了。
馬騰重新穿上鞋子,遲疑一番,低聲道:
“把糧食拿出一些來吧,十鎮兵馬若是反了,恐怕會引起嘩變的連鎖反應。”
說不準哪天袁紹在睡夢中腦袋被割下,掛在夜風蕭瑟的軍旗上。
袁紹果斷搖頭,馬騰沉下臉。
再這麼玩,連他都要質疑袁紹了。
袁紹冷靜道:“人的貪念是無窮無儘的,我身為盟主,今日妥協打開糧倉,明日糧食就會搬的一粒不剩,後日他們就會瘋狂募兵,同時找我索要城池,最多兩月,聯軍必亂!”
這是什麼歪理。
難道占著糧倉不給才對?
馬騰並不知道袁紹的想法究竟是什麼。
袁紹想的很簡單,聯軍必亡,是毋庸置疑的。
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時間點來臨之前,儘可能的多利用他們,為自己積攢下足夠的本錢。
他希望的結果是,一鎮又一鎮的將軍在前麵拚命奮戰,他在後麵不停的搶城池、背刺、積攢糧食。
等到將軍們破防,大罵他是畜生的時候,他再以優勢兵力,送那些人上路。
誰擋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