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昭的眼裡,滿寵已經瘋了,瘋到開始自尋死路了。
簡直是胡作非為。
張昭聽說過,滿寵能拒收聖旨斬趙萌,在民間頗有聲譽威望。
原本覺得是個趣人,自己若能回洛陽,一定要結交一番。
卻沒想到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第一次見麵就給了自己致命一擊。
張昭指著滿寵,“滿伯寧,你還不是司隸校尉!”
雖說滿寵在任時,司隸風氣從興修水利轉變為重視律法,滿寵也得到了司隸校尉黃琬的大力支持。
現在黃琬病倒,外界傳言下一任司隸校尉將會是滿寵。
可再多傳言都不是事實。
這一聲嗬斥,倒真讓滿寵沉默了下去。
張昭以為自己已經唬住了他,誰料滿寵皺眉道:
“我從未說過我是以司隸校尉的名義行事,我身為河南尹,難道辦不了這件事?五條人命就發生在我眼前,我難道不能辦?你最好祈禱這事扯不到你身上,否則你我也不會放過。”
輪到張昭噎住了。
差點忘了,滿寵的本職。
一咬牙,張昭道:“我要去見陛下!”
他算是看明白了,滿寵這是不把弘農整回遍地白骨不罷休了。
他隻能希望天子能明白其中關鍵,趕緊下詔將滿寵革職,讓宜陽鐵器坊恢複運轉。
滿寵冷哼道:“陛下愛民如子,命案之事隻會讓陛下震怒,你儘管去好了。”
“匹夫!”
張昭揮袖,轉身走出工坊,手下遞來蓑衣,張昭一把扔在地上,罵道:
“都濕透了還披什麼!”
一語雙關,他知道,宜陽的百姓要糟了。
就算重新恢複鐵器坊運轉也沒用了。
如今誰不清楚,涼州全境收複在即,宜陽鐵器坊停一日,各地商賈、府衙對於農具的需要是不停的。
他們會把需求會向涼州轉移。
是,那裡離的遠,把打造好的鐵器運過來很麻煩。
但是涼州坐在礦上!
以前能成為大漢的冶鐵中心為全國供給鐵器不是沒道理的。
弘農想要礦照樣需要去偏遠的地方運,造好鐵器後又要向各地輸送,花兩份成本。
而對於涼州來說,就地取材,省去了一樁運費。
除此意外,涼州冶鐵那是駕輕就熟,宜陽缺胳膊斷腿的人拿什麼比效率、成本、質量?
水排冶煉會讓涼州遠超宜陽。
原本憑借著關係還能還能厚著臉皮不至於停工,不至於讓百姓拿碗上街討飯等朝廷的粥。
但現在是宜陽鐵器坊自己停了工,臉皮再厚也怪不得彆人去找涼州打造鐵器吧?
還有,滿寵如今一鬨,六大洛商能乾嗎?
這鐵器坊的坊主可就是六大洛商之一!
哪怕以後出來了,都不會往宜陽塞一分錢。
指不定還要連累弘農的其他城池,張昭氣炸了肺,自己這麼久的努力成什麼了。
張昭一路來到府衙,經過一頓通報,見到在窗邊負手觀雨的天子。
“臣弘農太守張昭,參見陛下!”
劉辯回頭看了他一眼,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