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的異常反應,讓皇甫嵩盧植笑容蕩然無存,兩人相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裡的不安。
今天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天子秋巡回來,百官順勢歌頌天子治世功績,天子再封賞一群文臣。
誰知道,朱儁居然因為一封信就成了這樣,不僅當場淚崩,連天子也不迎接了。
最要命的是,在兩人的視線中,朱儁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上馬還需要兩個人托著上去。
皇甫嵩小跑幾步追上去,“老東西,出什麼事了?”
朱儁理都沒理他,上馬一揚鞭,直接往城外而去,連聖駕都不迎了。
“這……”皇甫嵩當場傻眼。
盧植走上來,心驚膽戰道:“看他去的方向是北邙,怕是出大事了。”
自從天子親自提拔一大批心腹將領,掌握住兵權後,朱儁便很少待在北軍。
天子剛登基時北軍需要幾次進城幫忙抓人,現在壓根用不上了,祖茂就能將整個北軍料理妥當。
況且劉辯再三囑咐朱儁要好好照顧身體,朱儁就在洛陽養起老來,開心了早上上上朝,起不來就在家睡大覺,彆提有多滋潤。
今日他匆匆往北軍趕,要麼是天子有什麼旨意,要麼是……天子出了什麼事。
皇甫嵩、盧植的心都沉到了穀底,兩人都不敢胡亂猜測,杵在原地,翹首以盼的望著道路儘頭,希望能看到龍旗。
對麵的士人陣營,有人在王允身邊暗戳戳的偷笑,揶揄著剛剛朱儁失態離場的笑話。
王允卻笑不出來,隱隱約約覺得哪不對。
以前遇到類似的事情,他得深夜翻來覆去思考許久才能有所發現,但現在他身邊有辛評在。
與王允盯著老三傑那不同,辛評的目光主要落在空缺的尚書令位置。
荀彧沒來!
這還真是見鬼了,荀文若跟天子好到就差抱一起睡覺。
再結合老三傑的反應,或許天子行程有變。
辛評小聲提醒王允,“太師,怕是有什麼變故,待會不管收到什麼消息,您可千萬要注意身體……”
王允看他一眼,不安感越發強烈。
沒事,沒事,老夫一定要沉住氣。
王允不斷在內心告誡自己。
大夥繼續在城門處等候,隻是這一等就等到日曬三竿,哪裡有半點天子的影子,羽林軍的探路人馬都沒見到一個。
殊不知,此時的劉辯,已經從相反的方向,由禁軍護送入宮。
與此同時,北邙大營,兩匹快馬一前一後抵達此處,二人各自領著五百軍士。
按理來說,北軍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不可能放任何外來的兵馬靠近洛陽,但兩人卻暢通無阻的深入了北邙軍營腹地。
北軍將士無人敢阻攔,祖茂親自趕到營門口迎接。
這二人各自有錦袍加身,頭盔有鶡尾兜鍪,著玄色繒衣罩魚鱗甲,甲胄鎏金。
就這身裝扮誰敢攔?
尋常將校的頭盔嚴格規定隻允許單鶡尾,唯有列侯以上特許雙尾。還有,隻有王侯能著玄甲以威眾。
這是兩位侯爺,武將的頂點,與朱儁同位。
祖茂主動上前,向二人抱拳:“見過二位君侯。”
兩人不是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