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起身客氣地將張仲景送出大帳。
嶽雲對著牛皋鄭重行禮：“侄兒多謝叔叔費心！”
牛皋擺擺手：“你我叔侄之間何須這般見外？”
“你且安心躺著靜養便是。好在往後幾日，軍中會放緩攻勢，也不會再派人去城下挑戰朱勝，足夠你休養了。”
嶽雲抬手撓了撓額角疑惑道：“侄兒還是想不明白，為何今日猛攻後就要放緩攻勢呢？”
牛皋聞言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
“其實我也不懂。”
“但我問過軍師。”
嶽雲牙齒輕咬下嘴唇，眼底的笑意險些藏不住。
牛皋晃了晃手指，胸脯微微挺起，像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一般得意：“咱們今天打得特彆猛，第一天就爬上了城牆。”
“平心而論，若非有韋孝寬給出的布防圖，咱們絕對不可能辦到。”
“可朱勝不知咱們手握布防圖，隻會當朱棡、朱樉他倆作戰不力，定會懲戒二人，再換其他將領駐防。”
“新換的將領裡，保不齊就有朱勝的親信。咱們若是還像今日這般猛打，豈不是要暴露了計劃？”
嶽雲恍然大悟，追問道：“那咱們何時才重新全力攻城？”
牛皋抱臂，神情更加得意：“隻需等候望將軍麾下的間諜傳信回來，辨明哪麵城牆仍由朱元璋的宗親駐守，哪麵換了朱勝的人便可。”
“最好後麵再把朱棡、朱樉放上來，嘿嘿，接著揍他倆！”
然而，有道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今晚，發生了一樁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事情。
且說朱樉兄弟二人挨了軍棍，雖知曉項羽懲戒有據、並無不妥，卻因臀上劇痛而心煩意亂。
這朱樉本就性情暴戾，一腔火氣無處宣泄，便尋下人撒氣。
恰逢廚役端膳進來，他無端挑刺，說飯菜鹹澀難咽，是故意怠慢主子。不等廚役辯解，便喝令左右將人按倒，生生割了舌頭。隨後又命人把奄奄一息的廚役綁在院中老樹上，任其鮮血流淌，直至氣絕。
他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廚子慢慢斷氣，臉上漸漸露出快意，胸中鬱氣總算散了。
次日清晨，仆從端著早膳往朱樉房中去，未到門口便覺異樣。
朱樉素來起得早，往日這會兒該已披掛整齊，隻等用過膳便去軍營點卯。可今日，屋內竟靜得落針可聞。
仆從心頭一緊，趴在門前連喚多聲仍不見回應，忙是推門查看。
他走到床前，顫抖著伸出手指，湊到朱樉鼻下輕探，驚覺其早已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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