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府作為內府,與其他道不同,並不設節度使衙門。
江南府知府,就是江南府周邊最大的官了。
江南魚水之鄉,百姓安居樂業,經濟發達,作為內府,平日裡也沒什麼大事。
此時江南府知府尚文擴正在府衙悠哉的喝著茶。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人臉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尚文擴見狀眉頭一皺:“五郎,我都說你多少次了,每逢大事要靜氣,幾十歲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本想說話的尚文傑,聽著尚文擴的話,深吸了一口氣,人也變得穩重了起來。
看著尚文傑的模樣,尚文擴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拿起茶杯,雲淡風輕的用蓋子撇了撇浮沫:“這才對嘛,說吧,怎麼了!”
尚文傑緩緩開口道:“積水關來報,三日前三十八山節度使唐仁,率軍十三萬,從關內過河東,走境嘉,奇水,一路向積水而來,現在已經到百裡外了。”
尚文擴喝了口茶水,暗自思量:“有戰事?要不他一個關內的節度使帶兵來江南乾什麼,借道?可最近沒聽說哪裡打仗啊?”
“而且這速度也太快了,三日的時間,就從關內到江南了。”
就在尚文擴沉思之時,尚文傑緩緩開口道:“我聽說李家抓了唐家的人,他們應該是來江南府興師問罪來了。”
尚文擴聞言瞬間瞪大了雙眼,隨後一口茶水猛然噴了尚文傑一臉。
未等尚文傑開口,尚文擴一臉晦氣道:“怎麼會這樣,狗日的,李家又給老子搞什麼幺蛾子,平日裡那些事老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罷了,他娘的,這次給我惹來這麼大個麻煩。”
尚文傑擦了擦臉上的茶水,輕聲提醒道:“阿兄,靜氣,每逢大事要靜氣啊。”
尚文擴滿臉猙獰:“我靜你奶奶個腿,事沒到自己身上當然要靜,這都火燒眉毛了,還靜個屁。”
尚文傑目瞪口呆的看著尚文擴,這怎麼說的呢,還不是你……
尚文擴絲毫沒有在意尚文傑的表情,臉色陰沉道:“王爺家的世子他說打就打,還有個瘋了,現在還沒緩過來,大半世家被他勒索了個遍。”
“於淳越剛被他給宰了,上溪府四大家族滅族,朝中眾人都對他避之不及,李家啊李家,你說你惹他乾什麼。”
“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也彆拉著我啊。”
“四大家族加上於淳越被滅,唐仁啥事沒有,難道他就不反思反思聖人的用意,都他娘的狗腦子啊。”
尚文擴越說越氣,看了眼手中的茶杯,猛的將其摔倒了地上。
“哢嚓”
茶杯四分五裂,尚文擴氣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臉色愁苦仰起了頭,無力的開口道:“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尚文傑小心的開口道:“阿兄,他找的是李家,跟咱們沒多大關係吧?”
尚文擴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真是榆木腦袋,他帶著妖魔大軍在城裡逛一圈都夠老子喝一壺的了。”
“明歲我就有機會回長安任職了,這件事一出,老子不知道又要在這裡窩上幾年,我不走,你能坐上這個位置嗎。”
尚文傑聽後也是歎了口氣:“可這又有什麼辦法,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麼將唐仁打發走吧。”
尚文擴發泄了一番後,也緩緩冷靜了下來,聽著尚文傑的話,眉頭緊鎖,咬了咬牙開口道:“第一點,告訴守城的麥自陽,不許與唐仁的軍士發生摩擦,咱們攏共就一萬兵馬,經不起唐仁的霍霍!”
“第二點,本府允許他進城,甚至可以親自跟他與李家交涉,但是他那妖魔大軍……不許進來。”
“如果硬要進呢?”
尚文傑這句話給尚文擴問住了,好半晌才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道:“如果硬要進的話……那就進吧!丟麵子總比丟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