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於謙擺了擺手:“算了,不管他是啥學,能找到賬簿就是好學,快帶我去牢裡瞧瞧。”
“喏!”
於謙見狀,當即緊隨其後,他是真的好奇,唐仁是用什麼辦法問出賬簿所在的。
賀一鳴進入牢房時,郭有為剛好將口供給秦嶺簽字畫押,不過眼下秦嶺連筆都拿不起來,字是簽不了了,隻能按個手印了事。
唐仁看著賀一鳴笑了笑,當即將口供遞了過去:“大人,幸不辱命!”
賀一鳴接過口供後看的一頭霧水,這什麼防禦心理什麼眨眼睛他根本看不明白,這頂上全是猜測,能作為供詞嗎?
不過,看著秦嶺一副天塌了的模樣,賀一鳴也不得不相信了。
“剛才我見你審訊的應該是柳先行啊,怎麼秦嶺先招了?”
“其實這種連帶家族的殺頭大事,刑訊已經不重要了。”
聽到這,賀一鳴有些疑惑:“既然不重要了,你怎麼還上刑?”
唐仁笑了笑:“因為我單純的不喜歡他。”
眾人聞言一愣?他們還真沒見過如此清新脫俗的借口。
不喜歡?不喜歡就揍啊?嗯……說的好像也沒毛病。
不過……不重要了,隻要把事辦好,其他的一些小節賀一鳴不在乎。
“對了,柳先行那裡怎麼樣了?”
唐仁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有些事,相信他現在應該能想明白了。”
賀一鳴疑惑的看著唐仁,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即好奇的道:“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吧!”
……
此時躺在床上的柳先行再沒有先前的愜意之色。
喉結在不住滾動。最初那落在眉心的水滴帶著沁涼,像夏日傍晚的驟雨,讓他在恍惚間,嘗到了一絲久違的愜意。
然而多巴胺的餘韻尚未消散,水滴聲已悄然滲入他的認知係統。
巴甫洛夫條件反射的機製在此刻顯現,當規律的滴答聲與皮膚刺痛感反複聯結,他的交感神經開始預警。
每0.8秒一次的水滴墜落,如同精密的節拍器,強迫他的注意力錨定在那個固定頻率上。
視覺皮層在黑暗中異常活躍,即便緊閉雙眼,神經突觸仍在不斷投射出水滴墜落的三維影像,讓他的軀體進入“戰鬥或逃跑”的應激狀態。
隨著時間推移,知覺扭曲愈發強烈。根據韋伯定律,持續的微小刺激會導致感覺閾限下降,原本輕柔的水滴在神經放大效應下,重量感知呈指數級增長。
杏仁核持續釋放的恐懼信號,讓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擴張到極致,每次水滴觸碰皮膚的瞬間,都像有巨石砸向脆弱的額骨。
這種知覺超載引發的認知窄化,使他的思維陷入無限循環:數水滴、預判落點、感受刺痛,再等待下一次衝擊,無限循環。
當第三千五百零一滴冷水墜落時,柳先行的指甲已經深深掐進掌心,滲透出些許血絲,神經遞質失衡引發的顫抖,開始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這看似溫柔的刑罰,實則是利用人類神經係統的脆弱性,將持續的微創傷轉化為足以摧毀意誌的精神淩遲。
這種持續性想恐懼感,比死亡更加讓他難受。
此刻的柳先行終於明白了唐仁此舉的深意。
不知道還要經曆多久折磨的柳先行此時徹底崩潰了,眼淚順著眼角滑下,隨即怒吼道:“人呢,來人……”
“把我放了。”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唐仁,嗚嗚嗚,你出來啊,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