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道
河西節度使李其孝從長樂縣商家緩緩走出,甩了甩槍上的血液後,麵無表情的開口道:“商家的人死絕了嗎?”
行軍司馬武才農點了點頭:“放心吧大人,商家嫡旁係共九百八十二人全部驗明了正身,無一漏網!”
李其孝點了點頭,這已經是第二家了,從樂府趕到這,臉上難免有些疲憊。
武才農看著李其孝的臉色,輕聲開口道:“大人,你要不要在這長樂休息片刻?”
李其孝聞言擺了擺手:“不用,還有最後一家,一定要趕在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殺了他們!”
武才農聞言眉頭一緊:“大人,咱們用這麼賣力嗎,這些事交給下麵人去辦也是一樣……”
話沒說完,李其孝就猛然瞪了過來,阻止了他後麵的話。
片刻後,李其孝才緩緩開口道:“人要知道感恩,我能有現在,全靠一字並肩王的提攜。”
“如果連這點小事我都不能親為,我日後有何臉麵去見王爺?”
“以後我不想在聽見這種話,你明白嗎?”
看著李其孝的臉色,武才農不敢再說,當即應了聲“喏!”
“走吧,天亮前我要給王爺一份滿意的答卷……”
……
與此同時,各道幾乎上演著相同的一幕,夜風裹挾著血腥氣,掠過大唐十道的土地。
這一夜,沒有長安夜市的喧囂,沒有江南水鄉的漁火,隻有異獸踏過青石板的沉悶聲響和吼聲,在各州城府縣的街巷間回蕩,喊殺聲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延續數百年的世家根基之上。
各道境內,消息靈通的世家早已亂作一團。
河東道的裴氏宗祠內,族老們捧著祖傳的陰兵符,試圖召集陰兵負隅頑抗,案上的燭火被風吹得搖曳,映著一張張寫滿恐懼卻強作鎮定的臉。
劍南道的陸氏則連夜收拾金銀細軟,家奴們扛著箱籠在碼頭狂奔,試圖登上早已備好的商船,逃離這片即將被血色浸染的土地。
更有甚者,如河北道的崔氏,竟妄圖憑借祖上遺留的塢堡與無畏軍抗衡,族中子弟披甲執矛,在城牆上嚴陣以待,卻不知他們眼中固若金湯的堡壘,在無畏軍的麵前,不過是紙糊的屏障。
當無畏軍的火把照亮塢堡的城牆,當攻城錘撞開厚重的木門,當冰冷的刀鋒劃過世家子弟的脖頸,所有的抵抗都在半個時辰內土崩瓦解。
河北道崔氏的塢堡內,慘叫聲與兵器碰撞聲交織,最終歸於死寂,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伴隨著鮮血順著石階緩緩流淌。
劍南道陸氏的商船尚未駛出港口,便被無畏軍攔截,本來平靜的江麵頓時翻滾了起來,一名名水屬性詭怪踏浪而出,用水屬性法術將商船瞬間擊碎,不過片刻,慘叫聲驟起,水麵很快就被染成暗紅,那些來不及逃走的陸氏族人,隻能在絕望中沉入江底。
而那些消息閉塞的世家命運更為悲慘。長安城外的韋氏莊園內,族人們還在酣睡,夢中或許還在籌劃著明日如何疏通關節,謀取一官半職,卻不知死神已悄然降臨。
無畏軍的軍士悄無聲息的翻過圍牆,潛入臥房,冰冷的刀鋒劃過熟睡者的喉嚨,隻留下一聲短促的悶哼,便再無動靜。
天亮時,莊園內已是屍橫遍野,晨露落在冰冷的屍體上,與未乾的血跡混在一起,透著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