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麼多乾什麼，咱們也出去找東西吃吧，在這麼下去，咱們全都要餓死在放州！”
不過片刻，就有不少小旗伍長上來求熊月放他們離隊。
熊月眯了眯眼睛，人都走了誰來守城？本想拒絕的，可想了想，眼下餓瘋了的軍士能跟他請示已經是給他麵子了，就算強留恐怕也留不住。
如果因為這件事讓軍士的心中生了嫌隙，兵變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想到這，熊月無奈的擺了擺手：“都去吧！”
“不過去是去，天黑之前，務必要回城！”
底層將領們聞言臉色一喜，當即開口道：“放心吧將軍，我等明白！”
其餘偏將校尉見狀也開口道：“大將軍，我們也帶人去弄點吃的！”
熊月點了點頭，反正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多他們不多，少他們不少，相比於守城，現在能活下來才是最主要的。
隨著出走的人越來越多，兩個時辰後，放州除了零星的守軍和老弱的妖族百姓，幾乎成了空城。
看著這一幕，熊月眯了眯眼睛，對眼下的戰局滿是擔憂，不過想了片刻後，他又自嘲一笑，眼下他們都被放棄了，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他現在已經找不到繼續戰爭下去的理由了，當即破罐子破摔的想到，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一死！
………
眼下放州的妖族百姓和軍士早已遍布各地，沒有食物來源的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去往其他州郡。
官道上的積雪早已被先前路過的妖族百姓踩得發黑，片刻後，十幾道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官道上，在風雪裡挪動。
領頭的牛妖肩寬背厚，可身子卻瘦得隻剩骨架，粗布短褂裹不住嶙峋的肋骨，每走一步都要扶著腰喘口氣。
他身後跟著的狼妖，尾巴早已不像往日那般蓬鬆，此刻蔫蔫地垂在腿邊，鼻尖凍得通紅，時不時要停下用袖子擦去流出來的清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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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熊拓山突然停下腳步，渾濁的牛眼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城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前麵就是丘州了。”
狼妖阿灰往凍得發僵的手裡哈了口氣，聲音沙啞：“聽說唐軍上個月就破了城，可咱們這模樣……過去真能討到吃食？”
他的話瞬間讓其他妖族的竊竊私語了起來。
“要不還是換個地方吧？”
一隻瘦小的兔妖縮了縮脖子，聲音帶著哭腔：“我聽說唐軍最恨妖族，要是被抓住，指不定要被剝皮抽筋……”
隊伍裡唯一的青雀女妖忍不住反駁道：“你沒看見官府貼的繳文嗎？”
“上麵明明寫著，唐軍對妖族百姓一視同仁，隻要歸順，就能分得糧食和住處！”
“哼，那不過是誘騙咱們打開城門的伎倆！”
阿灰冷笑一聲，爪子在雪地裡抓出幾道痕跡：“要不是實在餓得走不動路，我死也不會出城，往唐軍的地盤跑！”
“好了！”
熊拓山猛地低喝一聲，回頭掃過眾人，疲憊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現在天寒地凍，咱們已經走了這麼長時間，身體早就到達了極限，除了此地，附近還有哪個州郡能讓咱們落腳？”
“這丘州，就是咱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聽熊拓山這麼說，隊伍裡瞬間安靜下來。
眾妖互相看著彼此凍得發紫的臉和乾裂的嘴唇，誰都沒有再說話。
看著眾人的模樣，熊拓山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向前：“走吧。”
“若是真要死在丘州，那也是咱們的命，總好過餓死在這荒郊野外要強。”
眾妖沉默著跟上，腳步沉重，還帶著幾分破釜沉舟的決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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